凌云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知道。”她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明天就是蟠桃宴了，我小姨肯定会借题发挥，在宴会上刁难你。你……小心点。”
“知道了。”我拍了拍她的手，“区区一个蟠桃宴，还能翻了天不成？你放心，明天，我保证让你看一出好戏。”
蟠桃宴，是天庭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堂会。
说白了，就是西王母牵头，玉皇大帝冠名的一个大型社交派对。能被邀请的，都是天庭有头有脸的神仙。
往年，凌云都自己去，或者干脆称病不去。因为她知道，只要我一出现，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笑柄，她娘家人也会借机发难。
但今年，我非要去。
凌云拗不过我，只好带上我一起。
到了瑶池，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仙鹤在天上飞，仙女在地上舞，空气里都是仙酒和仙果的香气。
各路神仙，三五成群，互相吹捧。
“哎哟，太白星君，您这拂尘，又换新款了？限量版吧？”“哪里哪里，还是财神爷您这身衣服气派，纯金线打造的，晃得我老头子眼睛都花了。”
我穿着一身粗布短褂，跟着凌云一进场，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凌云的脸色有点白，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女，织女仙子吗？今天怎么有空，把您家这位‘凡人夫君’也带出来见世面了？”
说话的，是凌云的二姨，一个脸上涂了三斤仙粉，看起来像个假人的中年女神仙。
她身后，跟着昨天被我喂了卷轴的李冲。李冲看到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缩脖子，但眼神里的怨毒更深了。
凌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我抢先一步，对着她二姨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二姨好啊。您今天这脸，真白。是新刷的墙皮吗？”
二姨的脸瞬间就绿了。
周围的神仙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通红。
“你……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凡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胡说啊。”我一脸无辜，“我就是夸您皮肤好。对了，您家李冲，昨天在我那吃的还习惯吗？我看他好像有点消化不良。年轻人，肠胃不好，得多吃点粗纤维的东西。我家的白菜就不错，改天给您送两车过去？”
李冲的脸，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二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西王母发话了。
她坐在主位上，雍容华贵，但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只蚂蚁没区别。
“好了，都别吵了。宾客都看着呢。”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向我，淡淡地说：“赵大柱，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一个管事的小仙官赶紧跑了过来，对着我点头哈腰：“赵先生，您的位置在这边，请。”
他把我引向了宴会的最角落。
那里，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边上，坐着几个扎着冲天辫，还在流鼻涕的神仙小孩。哪吒三太子，红孩儿，还有几个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