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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后脑勺撞击墙面的闷响，像西瓜砸在水泥地上。
眼前炸开一片白光，耳鸣声尖锐刺耳。
"强子，笑笑的学费……"我的声音在颤抖，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学费？"王强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进我的头皮，"那个赔钱货也配上幼儿园？"
他把我的脸按在粗糙的墙面上来回摩擦，墙皮的颗粒刮破了我的脸颊。
"老子供你吃供你住，你还敢要钱？"
"可是……园长说再不交就……"
"闭嘴！"
拳头砸进腹部的瞬间，胃里的酸水涌上喉咙。
"老子今天刚被甲方退了方案，你他妈还敢触我霉头？"
每一拳都带着他职场失意的怒火，我蜷缩成虾米状护住要害。
痛，钻心的痛。
但比身体的疼痛更让我绝望的，是那种被彻底践踏的屈辱感。
我想反抗，想逃跑，可是笑笑还在这个家里……
客厅里传来婆婆尖酸的声音：
"强子，打重点！这种不下蛋的母鸡，打死一个少一个！"
张美凤翘着二郎腿，瓜子壳在她嘴里咔嚓作响。
"就是，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还好意思要钱给那个丫头片子交什么学费？我看是皮又痒了。"
瓜子壳"呸"地一声吐在地上，就像吐在我的尊严上。
"妈……妈妈……"
角落里传来女儿怯生生的呼唤。
我强撑着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五岁的笑笑抱着她的小熊，站在走廊阴影里发抖。
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墙壁，如惊弓之鸟般瑟缩。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小熊的耳朵，那是她唯一的安慰。
我看到她的嘴唇在无声地颤抖，眼中满含着恐惧和不解。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世界。
我的心瞬间碎成了片片。
她不该看到这些，不该承受这些……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滚回你房间去！"王强扭头怒吼。
笑笑吓得一哆嗦，却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步：
"不要打妈妈..."
"小杂种！"王强松开我，大步走向女儿。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别碰她！笑笑快跑！"
"反了你了！"他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
我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任由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王强打累了，才像扔一块破布一样将我甩开。
"这个月的生活费减半，再敢多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他厌恶地踢了我一脚，转身进了卧室，"砰"地甩上了门。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进厕所。
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嘴角淌着血，额头上一片青紫，狼狈得像条狗。
我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刺痛着伤口，却让我清醒了几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屏保是我五岁女儿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
那是我唯一的光。
为了这束光，我必须忍。
可是，这一次，我好像忍不了了。
第二天，女儿的学费还没着落，王强却因为一个项目款项的问题，心情极度恶劣。
我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强子，笑笑的学——"
"学你妈！"
话没说完，王强直接抄起了立在墙角的高尔夫球杆，对着我狠狠砸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