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一部分真相。
“霍峥，如果我说，你的事真的是个阴谋，你信吗？”
他黑色的眼眸里，闪过锋利的光。
“你发现了什么？”
“我……我听人说，刘建国在走之前，处理过一批有问题的罐头。证据，可能还在后勤的三号仓库里。”我不敢说得太具体，只能说得模棱两可。
霍峥沉默了。
他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问。
“我想请张莽大哥帮个忙，”我咬了咬牙，说出了我的计划，“明天晚上，我想进三号仓库看一看。”
霍峥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04
“胡闹！”霍峥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军区仓库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人，深更半夜跑去，是嫌命长了吗？”
“可那是唯一的线索！”我急了，“他们可能很快就要销毁证据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那也轮不到你动手！”他盯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陈念，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你现在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看到了霍峥眼底一闪而过的伤痛。我戳到了他最痛的地方。
“对不起……”我低下头。
他却没再发火，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我们的谈话，崩了。
走出病房，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心里又急又乱。
指望霍峥，显然是不可能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有心，也无力。
我只能靠自己。
晚上，张莽又来看霍峥。我把他拉到走廊的角落。
“张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张莽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他脸上那道疤让他看起来更凶了：“陈念，你可别想什么歪主意。营长都跟我说了，让我看好你，别让你乱来。”
果然，霍峥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张大哥，我不是乱来，”我压低声音，把我的猜测和担忧都告诉了他，“你想想，营长受了这么大的冤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他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你就甘心？”
张莽的脸色变了又变，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可是……闯仓库，这是违反纪律的！”
“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能还营长一个公道，就算受处分，也值了。难道不是吗？”
张莽脸上的疤痕剧烈地抽动着，他陷入了天人交战。
我知道，他心动了。
他对霍峥的忠心，是整个营里都出了名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许久，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心中大石落地。
“明天晚上九点五十，你负责引开仓库门口的哨兵。只要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够了！”
“行！豁出去了！”张莽一咬牙，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我按照计划，提前来到了后勤仓库附近。
夜色如墨，仓库区只有几盏昏暗的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我躲在暗处，心脏怦怦直跳。
九点五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夹杂着张莽的大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