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跳出来。拍摄于两周前。姜蔚靠在崔明肩膀上。背景是酒店房间。崔明的手放在姜蔚腰上。
邬桐下载了照片。她继续翻。更多照片。更多酒店。更多姜蔚。
浴室里，邬桐打开水龙头。她用冷水洗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睛发红。
邬桐回到客厅。她开始打扫卫生。吸尘器嗡嗡作响。她在沙发缝里发现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不是她的。标签是La Perla。姜蔚上周来家里穿过这个牌子。邬桐记得因为姜蔚炫耀说一条要八百多。
邬桐把内裤扔进垃圾桶。她继续吸地。吸尘器撞到了茶几。一个避孕药盒从抽屉里滚出来。
邬桐捡起来看。生产日期上个月。她吃的是另一种牌子。崔明说她该换药了。说对皮肤好。
邬桐坐在沙发上。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到去年生日照片。姜蔚搂着她。崔明站在另一边。三个人都在笑。
门铃响了。邬桐去开门。是快递。一个小盒子。收件人是崔明。
邬桐签收了。她拆开盒子。一条女士项链。心形吊坠。里面可以放照片。不是给她的礼物。
邬桐把项链放回盒子。她放回门口鞋柜上。崔明会以为没送达。
下午三点，邬桐开车去崔明公司。她把车停在对面的咖啡店。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大楼入口。
五点四十，崔明出来了。他没去停车场。他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邬桐跟上去。出租车开到了丽思酒店。崔明下车走进大堂。邬桐停好车，跟进去。
她看见崔明上了电梯。电梯停在18楼。邬桐坐另一部电梯上去。
1806房门口，邬桐站了一会儿。她听见里面有笑声。姜蔚的笑声。
邬桐敲门。笑声停了。一阵窸窣声。「谁啊？」崔明的声音。
「客房服务。」邬桐说。
门开了一条缝。崔明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看见邬桐，表情凝固了。
邬桐推开门。姜蔚坐在床上。穿着浴袍。头发湿的。床头柜上有红酒和玫瑰。
「桐桐...」姜蔚站起来，「我可以解释。」
邬桐看着他们。崔明的领带松着。姜蔚的浴袍没系好。床单是皱的。
「半年了？」邬桐问。
崔明没说话。姜蔚低下头。邬桐点点头。
「收拾东西。」邬桐对崔明说，「今晚别回家。」
邬桐转身离开。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盯着楼层数字一个个往下跳。
地下停车场，邬桐坐进车里。她锁上车门。然后开始尖叫。直到嗓子哑了。
邬桐开车回家。她洗了个澡。水温调到最烫。皮肤都红了。
她擦干身体，看着镜子。三十五岁。眼角有细纹。生完孩子后肚子上的妊娠纹还在。
邬桐穿上睡衣。她走进女儿房间。六岁的朵朵在画画。
「妈妈！」朵朵举起画，「这是爸爸，这是姜阿姨，这是我。」
画上三个人。没有邬桐。
「爸爸说姜阿姨周末带我去迪士尼。」朵朵笑着说，「妈妈你也去吗？」
邬桐摸摸女儿的头。「妈妈有事。」她说，「你和爸爸玩得开心。」
邬桐回到卧室。她打开电脑。开始查离婚协议。财产清单。抚养权条款。
手机响了。崔明打来的。邬桐按掉。他又打。邬桐关机。
晚上十一点，门开了。崔明走进来。邬桐坐在沙发上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