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深呼吸，手还是忍不住抖个不停。
联想到昨天那些emoji，我心里的疑云越卷越大。
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我终于也做起「女朋友」会做的事，开始翻顾衍之的各种社交软件。
没有。
微信、QQ、抖音、美团……除了那支口红，好像没有其他异样的痕迹。
会不会是手滑加进去的？比如忘记选型号了，所以默认显示为正红色。
又或者……或者什么呢？
我帮顾衍之想理由想得好痛苦，想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三个问句。
「为什么？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是盛夏，空调温度也并不低，我却冷得缩起身子，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门外传来拖鞋踢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是顾衍之。
我迅速将手机放回原位，整个人蜷进被子，只露出一张脸。
他推门进来，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这张脸，看了七年，从青涩到成熟，棱角更分明了，可改变的，又何止是容貌。
「怎么缩成这样？」
我轻声说：「没事，可能是饿过头了，突然觉得好冷。」
顾衍之的眼神里流露出关切。
「那我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暖暖身子也好。」
「好。」
我点头，手指在被子底下悄悄掐进掌心。
我需要时间来确认一些事。
2
火锅店里热气氤氲。
吃着吃着，顾衍之突然嘟囔了一句：「这个辣碟怎么没那么辣了？」
「什么？」
「啊？没有。」
顾衍之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干笑几下，帮我夹菜。
我却不依不饶。
「为什么说辣碟没那么辣了？你已经吃过这家了吗？」
眼神里闪过几丝慌乱，但顾衍之很快又镇定下来。
「上次部门聚餐一起来吃的。」
哦对，上次。两周前，顾衍之的确跟我报备过要出来聚餐。只是我当时工作正忙，对他也满心信任，没怎么放在心上。
顾衍之的解释合情合理，他甚至还补了一句：「那天小苏他们都在，吵得我头疼，都没吃好。还是就我们两个人吃饭舒服。」
他语气自然，带着一点抱怨下属的熟稔感，甚至还主动提到了一个具体的人来增加可信度。
若是平时，我绝不会多想。
但此刻，每一个细节在我脑中都被无限放大。
「小苏？」我舀了一勺虾滑，状似无意地问，「是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吗？之前听你提过，做事挺机灵的那个？」
「对，就是她，苏心瑶。」
顾衍之点点头，语气随意。
「能力还行，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依赖性太强，什么都来问。」
再老实的男人耍起滑来都显得聪明。
他这话听着像是在贬低，但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如一根针一般，猝不及防地刺进我心里。
一个需要被指导、懂得依赖、有小孩子脾气的下属。与我截然不同。
但这不就是顾衍之想要的吗？
在这样的人面前，顾衍之可以扮演他理想中的骑士角色。他在我这里找不到的被需要感，在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了满足。
原来是这样。
情侣之间多少有点默契，不用顾衍之说真话，电光火石间，我已经明白了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