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谜团初现
仿佛他们只是店主和顾客，再无其他。
林未晞端起那只盘子，忽然发现盘子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熟悉的字迹让她呼吸一滞：
“明天下午三点，我能再来吗？有些关于定制蛋糕的事情想谈。”
纸条的角落，有个极浅的铅笔印记，像是一个被擦掉又没完全擦干净的建筑草图。
那天晚上，林未晞失眠了。操作间的灯亮到凌晨，废弃的蛋糕胚堆满了垃圾桶。她调不出想要的味道，不是太甜就是太苦，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顾沉舟准时出现。这次他自行推着轮椅，手上戴着一只黑色半指手套。
“公司需要定制一个周年庆蛋糕，”他递过一份文件，“我看过你的作品，觉得很合适。”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林未晞接过文件时，指尖无意擦过他的手背。他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三小时的设计讨论，顾沉舟严谨得像个陌生人。他指出草图上的每一处不足，语气平静客观。只有一次，当林未晞弯腰靠近他指向某处时，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松木香。
气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记忆的闸门。林未晞突然直起身，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回来？”
顾沉舟的目光仍停留在设计稿上：“公司派遣。”
“看着我说，顾沉舟。”
他缓缓抬头，眼眸深不见底：“那你想听什么？听我说这三年从没忘记过你？听我说我坐着轮椅回来是因为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轻笑一声，带着自嘲，“未晞，我只是来谈工作的。”
谎言。林未晞几乎能肯定。如果他真的只想谈工作，不会注意到她手上几乎看不见的烫伤痕迹；不会在她转身时，用那种她曾经无比熟悉的目光注视她的背影。
“设计稿我带回去修改，”顾沉舟收起文件，“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林未晞点头，送他到门口。斜坡是她昨天夜里匆忙请人加装的，他没有道谢，也没有注意到似的。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门的刹那，一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冲过来。林未晞下意识地去拉顾沉舟的轮椅，想要保护他。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顾沉舟的手臂却猛地抬起，以一种几乎是本能的速度和力量，将她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自行车铃铛声远去。
时间凝固在那一刻。
林未晞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紧实而可靠，根本不像一个长期坐轮椅的人该有的手臂。而顾沉舟也僵住了，仿佛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破绽。
他缓缓松开她，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
“你...”林未晞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应激反应。”顾沉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有时候神经反射还会工作。”
他操作轮椅转身离开，这次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林未晞站在店门口，久久没有动弹。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怀抱的温度，鼻尖还萦绕着那熟悉的松木香。
以及——某种淡淡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那天之后，林未晞开始留意关于顾沉舟的每一个细节。他每次来都穿着长袖，即使天气渐暖；他能够轻松地操作电动轮椅，但当她“不小心”将笔掉在地上时，他却犹豫了几秒才弯腰去捡；他品尝蛋糕时总是用左手拿勺子，而他的右手始终戴着那只黑色半指手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