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门外徘徊。
直播我不敢关,仿佛成千上万的观众能给我带来一丝虚无的安全感。我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门后,和直播间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精神高度紧张,直到窗外天色蒙蒙亮。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驱散了夜的寒意和部分恐惧。我这才敢稍微放松一点,极度的疲惫袭来,我几乎是晕厥般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下午。阳光依然明媚,房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但直播录像是铁证。我回放了一下昨晚的录屏,清晰地看到了镜子里的白裙女人和二楼窗口那个模糊的影子。不是幻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委托是七天,才第一天晚上就差点被吓破胆,后面怎么办?十万块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个东西似乎没有直接攻击我,更像是一种强烈的恐吓和驱逐。它通过镜子出现,在窗口凝视……它在表达什么?或者说,它在阻止什么?
阻止我探索阁楼?阻止我完成委托?
还有那把虚挂的锁……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提心吊胆。白天还好,我大着胆子又彻底搜查了一遍整栋房子,包括阁楼(白天上去一切正常,镜子也普普通通),没发现更多异常。但一到晚上,尤其是临近子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格外强烈。
第二晚和第三晚的子时阁楼直播,我硬着头皮上去,但再也没敢扯下那镜子的布。即使如此,每次上去,我都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黑暗中紧贴着我,对着我的后颈吹冷气。直播间的观众也能从我的表情和偶尔捕捉到的环境音里感受到那种诡异。
【好像有呼吸声?】 【墨哥你背后……刚才有个影子飘过去了!】 【温度是不是又降了?我看到你哈白气了!】
各种“高能”弹幕就没停过。我的精神快要被拉断了。
第三天晚上,我从阁楼下来后,决定不再回一楼的佣人房。那房间离大门近,但总觉得不安全。我搬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这里视野更好,感觉上……稍微有点掌控感?其实不过是心理安慰。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声音惊醒。
不是幻听。
是歌声。
一个女人的歌声,幽怨、飘忽、断断续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门外走廊回荡。
唱的是什么听不清,调子很古怪,像是某种摇篮曲,却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婉。
我瞬间睡意全无,全身汗毛倒竖。直播间因为一直开着,夜视模式下,弹幕也炸了!
【歌声!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是个女人在唱!】 【从哪传来的?走廊吗?】 【妈呀我戴着耳机!吓尿了!】
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悄悄爬下床,赤脚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
歌声更清晰了一点。确实是在走廊里!而且……似乎在移动?
它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像是在徘徊。
我颤抖着手,悄悄拧开一条门缝,向外望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
但歌声却没有停止,依旧幽幽地飘荡着,来源难以捉摸。
就在这时,歌声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