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家具和……若有若无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屋内光线极暗，我按委托要求，只打开了一盏强光手电和手机补光灯。光束划过，照亮的是一个极其宽敞却无比凌乱的客厅。家具都蒙着白布，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墙壁上能看到一些深色的、可疑的污渍。空气中灰尘弥漫，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我靠！这开局就高能！】 【那些污渍……是我想的那个吗？】 【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空调开了？】
“家人们别自己吓自己，就是普通污渍，年头久了而……”我的话戛然而止。
手电光扫过客厅角落的楼梯口时，我似乎瞥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极快地在二楼楼梯拐角闪了一下。
非常快，快到我以为是眼花。
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猛跳了一下。
弹幕显然也有人看到了。 【？？？我刚看到了什么？】 【白色的！二楼！】 【主播你看见了吗？好像是个女人？！】 【高能预警！！！】
“可能是反光，或者老鼠什么的。”我干巴巴地解释，努力维持着语调，“这房子这么大，有点小动物很正常。走吧，先带大家一楼转转，熟悉下环境，顺便找间相对干净的房间当基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举着手机和手电，大致探查了一楼。厨房、餐厅、书房……每个房间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充斥着破败和遗弃感。奇怪的是，虽然杂乱，但并没有想象中灵异节目里常见的恐怖布置，反而那种刻意的、生活突然中断的痕迹更让人心里发毛——比如餐桌上没收拾的碗碟（早已腐朽），书房里摊开的笔记本（字迹模糊）。
最后，我选择了一楼靠近大门的一间佣人房作为临时据点。这里相对小巧，家具简单，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感觉上稍微有点安全感。
支好三脚架，调整好手机和备用电源，我简单吃了点带来的面包当晚餐。期间，我始终觉得似乎有视线在暗中窥探，但每次猛地用手电扫向门外或窗口，都只有一片寂静的黑暗。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彻底黑透了。别墅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我的呼吸声和偶尔解释弹幕的声音。观众人数因为猎奇心理飙升到了我直播生涯的峰值，礼物也不断刷屏，但我后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终于，子时快到了。
第二章：子时阁楼
晚上11点整。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持云台，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
“家人们，子时已到。接下来，就是本次委托的核心内容——探索那间锁死的阁楼。”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有点发虚。
弹幕瞬间爆炸，各种“别去”“刺激”“保佑”的词汇刷满了屏幕。
根据合同附件里的老旧布局图，通往阁楼的入口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隐藏在天花板上的拉门式入口，需要搭梯子才能上去。
我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木制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每一步都像是在惊醒沉睡中的什么东西。
二楼更加黑暗，走廊又深又长，两旁紧闭的房门像一口口棺材。手电光有限，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视野之外的黑暗浓得化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