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深处的算计,声音更轻了:“我学过护理,习惯了...看不得人受苦。”她心里清楚,这个伤势过重的男人活不了多久,但在那之前,他是一个完美的预警器和必要时可以舍弃的盾牌。
远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响。许青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手中紧紧握住一根削尖的木棍,眼神警惕而惶恐,表演得淋漓尽致。
三个身影从密林中走出。领头的高大男人立刻停下,采取防御姿态,目光如扫描仪般迅速评估现场,但没有表现出攻击意图。许青注意到他站姿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冰冷,绝对是受过极端严苛训练的人。
“我们没有恶意。”林风平静地开口,目光扫过伤员和许青,“你们需要帮助。”
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许青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腿伤了...我们缺少食物和干净的水...”
吴安全从林风身后探出头,小眼睛精光四射:“东边不到一里地有小溪,但水流湍急。西南方向有片野果林,不过...”他吸了吸鼻子,“我闻到了陷阱的味道,新鲜的,肯定是其他‘玩家’搞的鬼。”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嚣张的声音从另一侧炸响:
“陷阱?哈哈哈!老子最他妈会拆陷阱了!”
海伍德大步从树丛后走出,身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手里拎着一根带着尖刺的粗铁棍。他看到许青时,眼睛猛地一亮,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和欲望:“哟嗬!这儿还有个漂亮小护士!”
林风瞬间移动,如同鬼魅般挡在海伍德和许青之间,隔断了那令人不适的视线:“控制好你自己。”
海伍德咧嘴,露出满口黄牙,混合着血腥和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这你女人?想当护花使者?”他挑衅地向前逼近一步。
但这一步还没落地,他就僵住了——林风手中的长矛尖端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喉结上,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能力。冰冷的死亡触感让他汗毛倒竖。
“我说,控制好你自己。”林风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动,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威胁。
海伍德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眼中闪过暴怒和一丝惊惧,最终缓缓举起双手,后退了一步:“操!开玩笑而已,紧张他妈什么?”他嘴上服软,心里却已经给林风判了死刑,疯狂盘算着如何以及何时撕碎这个碍事的家伙。
许青仔细观察着这突然出现的四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大脑飞速计算。强壮易怒的打手,老谋深算的盗墓者,美艳危险的女人,还有这个深不可测的军人领袖...一个充满裂缝却勉强维持的临时团体。这正是她目前需要的。
“也许...我们可以共享资源和信息。”她怯生生地提议,声音依旧柔软,带着不确定,“我懂一些医术和草药,你们可以提供保护和食物...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她看向林风,眼神纯净又无助。
凯特琳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双臂抱胸:“又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小白花?”话语里的讽刺尖锐得像刀。
许青抬起头,直视凯特琳的眼睛,那双原本柔弱的眸子里此刻却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韧性:“我在曼谷的地下拳台做过三年医护,见过比你们更凶狠、更不要命的人。我不是小白花,我只是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选择。”她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