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陷阱简单得近乎儿戏。

帐篷里,不知是谁提议玩炸金花,筹码是香烟,施展鹏、小军、艾力江、阿迪力、赛买提几人几人围坐在一起,香烟在他们之间递来递去,帐篷里烟雾缭绕,不时爆发出赢家的欢呼和输家的笑骂。

小军年纪虽小,牌技却精湛,没多久所有的香烟几乎都被他赢走了。

没了筹码,大家只好作罢。

输光了烟的施展鹏等人只能从小军那里买烟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我们都以为狼不会再来,或者已经识破这个简陋的陷阱时,出去上厕所的王凯兴奋地跑回来喊道:“抓到了!”

我们纷纷冲出帐篷,跑到坑边。借着手电光向下看去,那根本不是一头老狼,而是一头体格壮硕的狼。

它正惊恐万状地在坑底打转,试图跳跃爬上来,但土坑又窄又深,根本没有助跑的空间,它的每一次尝试,都只是徒劳地撞回坑底。

活生生的狼,就在眼前,大家激动地掏出手机,争相拍照。

看到灯光和人影,它猛地仰起头,龇着牙,绿莹莹的眼睛里交织着被困的愤怒与原始的恐惧,喉咙中不断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吼声。

”现在怎么办?让它这么叫下去,搞不好会引来别的狼。“

狼虽然抓到了,可怎么处理它却让大家犯了难。

”要不……放了它?“

”放了?说得轻巧。万一它记仇,回头带着狼群来找我们报复怎么办?“

”那……难道要弄死它?“

几句话之间,众人原本的兴奋渐渐被现实的寒意取代。放,意味着未知的后患;不放,就意味着必须夺去这条生命。渐渐地,意见无声地统一起来——不能放。讨论的方向,也彻底转向了如何杀死它。

“怎么杀?”

“用石头砸?”

“何必这么麻烦?拿几块层板把坑口封住,明天早上再来收尸就行了。坑里已经渗水了,天又这么冷,一晚上绝对冻僵了。”

就在这时,艾力江再次向老魏借来钥匙,将挖机启动,随着他的操作,挖斗伴着柴油机的轰鸣落下,坑中的狼嚎戛然而止。

待挖斗再次升起时,里面躺着那匹狼的尸体——它的头颅已被压碎。

他们将狼尸拖到一旁藏好,准备天亮再处理。

见威胁已然解除,众人便陆续返回帐篷休息。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细碎的雪沫随着寒风打着旋,悄然落下,无声地装点着这片苍茫的高原。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兴奋、紧张、以及某种对原始力量被征服的满足感。但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夜晚的捕猎,是一系列后续危难的开始。荒野的法则,从来不是人类能够轻易掌控的。

五、狼肉

天刚蒙蒙亮,帐篷外便传来一阵嘈杂声将我吵醒。

穿好衣服,掀开帐帘一角,寒意立刻涌了进来。

昨晚飘了雪花,但地上并没有积雪,看来雪下得不大。

只见空地上艾力江、艾尔肯、阿迪力几人正围在一起,处理着那头狼的尸体,其他人站在他们身后围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膻臊气味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动作熟练,手起刀落间,将狼嘴从狰狞的头部上砍下,后腿的膝关节也被卸下,对于猎人来说这两样是珍贵的战利品,经过处理后用来做挂件——狼牙和狼髀石,据说能起到辟邪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