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地面展现在眼前,一条湛蓝清澈的河流如同玉带般蜿蜒穿过,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离河岸不远的空地上,扎着一顶深绿色的帐,挨着帐篷外侧放着食物,用几张层板盖着,旁边堆放着其他的物资和一堆层板,空地上停着两辆越野车、一辆挖机、一辆推土机。
“到了!这就是‘大本营’!”对讲机里传来马博文如释重负的声音。
车辆缓缓靠近,停在两顶帐篷旁边,推开车门,一股冰冷但极其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肺叶,带着河水的水汽和高原特有的凛冽气息,顿时让人精神一振。
“大家动作慢点!别激动!先适应适应!”张建军大声提醒着陆续下车的我们。
听见车声,从帐篷中走出两人,马博文主动上前和对方交谈。
几分钟后回来对我们说道:”大家把物资、睡袋、发电机搬下来,帐篷就不用搭了,B地质队只住了四个人,我们和他们挤一挤。“
大家开始分工协作,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任何一点体力消耗都被放大数倍。只是简单地搬运东西,就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心脏咚咚地敲着胸腔,仿佛要跳出来。
夕阳以惊人的速度沉向远方,将天空和云朵渲染得一片金黄。温度也随之急剧下降,白天还能忍受的寒冷此刻变得极具侵略性,即使穿上最厚的冲锋衣,戴上帽子和手套,冰冷的空气依旧无孔不入地试图带走身体里最后一点热量。
我们围坐在炉火旁,借着营地灯的光芒,吃着热乎乎的饭菜——虽然只是简单的熟米饭和辣椒炒牛肉,但在经历了长途颠簸和高海拔的煎熬之后,这无疑是人间美味。
饭后,大家围坐炉边闲聊,得知B地质队的四人是在此看守物资。他们的大部队在Y地区开展工作,过两天会出来拉补给,届时他们将随队离开。老魏是几人中的负责人,老赵年岁较长,阿维是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小军则是个“童工”,刚十六岁,中考结束就被家里人托关系塞进地质队历练。
没多久,大家纷纷钻入睡袋准备睡觉。
我躺在睡袋里,虽然疲惫至极,却因身处绝域的新奇与不安而久久难以入眠,只得掏出手机看小说消磨时间。
帐篷外,风声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时而呜咽,时而咆哮,间或夹杂着不知名野生动物的遥远嚎叫,更为这片荒凉之地平添几分神秘。。
第二天清晨,众人陆续起身。张建军钻出睡袋时一脸痛苦,双手捂腰,呻吟着对马博文说:“马总,今天恐怕得麻烦你们送我下山了……只能陪大家到这儿了。颠了两天,把这肾结石给颠掉了,疼得厉害。”
马博文见情况紧急,不敢耽搁,当即让我们将皮卡清空,叫上王绍辉,准备送张建军下山。
临行前,他叮嘱我们:“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休整,千万别乱跑。赵红军,你看好大家。”
三、狼
早饭后,帐内无事,听着B队的人闲聊,说起在这河滩附近运气好的话,能捡到被水冲下来的和田玉籽料。
我心下一动,便想趁此机会到周围走走看看。
赵红军不忘马博文的叮嘱,见我起身,嘱咐道:“去转转可以,千万别走远,这地方看着平,摸不清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