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 林夏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就是那种…… 能直接干预神经的？” 她在新闻里看到过，有些 “高风险” 公民会被强制安装升级款的调节器，不仅能监测情绪，还能在情绪超出阈值时直接释放镇静信号。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想去碰林夏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你爸爸要是还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调节器的指示灯再次闪烁起来，这次是淡橙色的。
林夏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她很少听到母亲提起父亲，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就 “失踪” 了，政府给出的解释是 “在一次情绪波事故中不幸遇难”，但林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在书房里画画，那些画色彩浓烈得让人头晕目眩，父亲还会偷偷把她的调节器关掉，让她感受风穿过指尖的兴奋，感受看到彩虹时的喜悦 —— 那些都是现在被禁止的 “极端情绪”。
“我去提交情绪报告。” 林夏站起身，避开了母亲的目光。她不想再谈论父亲，也不想谈论升级调节器的事，那些话题会让她的情绪指数不受控制地飙升，而腕间的金属环会像个尽职的狱卒一样，时刻提醒她不能越界。
回到房间，林夏锁上门，从抽屉最底层翻出一个旧木盒。盒子里装着她偷偷收集的东西：几支快用完的油画颜料、一本泛黄的诗集、还有一张她从父亲书房里找到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背景是一片盛开的向日葵花田，男人的手腕上没有调节器，笑容灿烂得晃眼。
林夏把照片贴在胸口，指尖轻轻拂过男人的脸。就在这时，腕间的情感调节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冰冷的电子音急促地响起：“警告！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当前悲伤指数 89，愤怒指数 76，已超出安全阈值！启动紧急镇静程序！”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夏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那些翻涌的情绪瞬间被压制下去。她踉跄着扶住桌子，看着调节器上的红色指示灯慢慢变暗，最终恢复成淡绿色。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林夏大口喘着气。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想到父亲，她的情绪都会失控，而调节器总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情绪掐灭。但这次不一样，她刚才在眩晕中好像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同时哭泣，又像是无数根琴弦在共振，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她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中央塔。塔尖的屏幕还在播放着宣传片，画面里的人们笑得一脸麻木。
林夏握紧了手里的照片，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想摘下这个调节器，想再感受一次父亲说过的那种 “能让灵魂燃烧” 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秒钟。
2 暗巷里的共鸣
林夏第一次见到陆沉，是在旧城区的一条暗巷里。
那天她谎称去图书馆，实际上是想去买新的油画颜料 —— 旧城区有个地下市场，那里能买到很多政府禁止销售的东西。她揣着攒了很久的信用点，按照网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那条藏在裁缝店后面的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