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规则纸上提到的“管理员”…那个诡异的信号源…
我猛地想起规则第五条：【小区流浪猫瞳孔若呈直线，请喂食火腿肠并称“管理员大人万岁”。】
我攥着照片，心脏狂跳，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一楼大堂。
窗外，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狸花猫慢悠悠地踱步过去。
我死死地盯着它的眼睛。
它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是正常的枣核状。
根本没有什么直线瞳孔。
这条规则…是假的？或者…需要特定条件触发？
但阿明和老李他们在群里讨论时，都默认了所有规则的真实性，并提醒大家务必严格遵守。
如果…如果有人故意混在人群中，引导别人去相信一些错误的、或者会触发死亡的规则呢？
1403的死，是因为第三条。
张姨的死，也是因为第三条。
这条规则，简直像精准投放的死亡诱饵。
而第一个在群里发声，提醒大家“严格照做”规则的人，就是阿明！
一个巨大的、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逐渐成形。
我躲在一楼楼梯间的阴影里，心脏跳得像擂鼓。必须把这个发现告诉别人！
群里不能信了。阿明很可能在窥屏。
我想起了902的老李。他看起来像个耿直的技术佬，而且是他最先发现了那个内部信号源。
我决定冒险去902找他。
走安全通道。我不敢再坐那部索命的电梯。
楼梯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一层层亮起，又一层层熄灭，光影明灭，拉扯着神经。
终于爬到9楼。我推开安全门，摸到902门口，刚要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压得很低的争吵声！是老李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爸！你不能再碰那些东西了！太危险了！上次还没受够教训吗？”女人带着哭腔。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必须得到‘管理员’权限！不然我们都得死！”老李的声音激动又偏执。
“可你的身体…”
“死了也值！滚开！”
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管理员权限？老李想干什么？他女儿怎么会在里面？她不是早就嫁到外地了吗？
难道…老李也有问题？
我背后发凉，不敢再多待一秒，蹑手蹑脚地退后，迅速躲进斜对面的消防门背后，屏住呼吸。
几秒钟后，902的门猛地打开。
老李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神锐利而警惕，完全不像个退休老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万用表的东西，表笔连接着一根长长的铜线。
他确认走廊没人，又缩了回去，重重关上门。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坐下来。
distrust （信任）这个词，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阿明可能有问题。
老李也可能有问题。
还有那个神出鬼没、从未露面却精准执行抹杀的“管理员”。
这栋楼里，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或者，都是被困住的猎物，只是有些人想通过出卖别人，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傍晚六点快到了。
那个致命的签到时间。
我不得不返回1404。回去的路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