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灿,二十七岁,干码农,穷得只剩下头发。
每天从西二旗地铁口挤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榨干的海绵:外表光鲜,里面全是加班味儿的苦水。晚上十点,别人撸串,我撸需求;凌晨一点,别人睡觉,我跟 bug 鏖战。最惨的是,我租的那间地下室,窗户是假的——贴了一张 A4 纸画着蓝天,房东说“采光靠想象”。我躺在床上,听着楼上马桶的冲水声,心里就一个念头:攒钱,买房,把我妈接出来。你可能会说,年轻人嘛,梦想总会有的。可我妈在电话里哭穷的时候,我连“妈,再等等”都说不出口——她住的筒子楼,一下雨就漏,锅碗瓢盆全上阵接水,像交响乐。那天视频里,她举着手机照天花板:“你看,漏得跟瀑布似的。”我笑着说:“没事,回头给您买套房。”说完就后悔了——北京首付,把我卖了都凑不齐。转机出现在上周。
公司团建,老赵喝大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拉着我嘀咕:“阿灿,你知道零号线吗?”我以为他要说新开的地铁,结果他喷着酒气:“末班车后面,还藏着一趟车,0 号。上去许个愿,第二天就能实现。”我当时笑他喝懵了:“咋的,地铁成阿拉丁神灯了?”老赵急了,掏出手机给我看那妹子的朋友圈——三环里,一百二十平,全款,配文:“梦想成真。”我咽了口唾沫,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这妹子还在跟我一起加班改 bug,今天就有房了?
我半信半疑,问老赵代价是啥。他打了个酒嗝,眼神飘了:“代价?不知道,反正我没敢上车。”说完就趴桌子上了。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老妈漏水的天花板和妹子的房本。凌晨三点,我爬起来,打开阳台门,冷风呼地灌进来。我点了根烟,手抖得厉害,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
小人 A:“万一是真的呢?一套房啊!”
小人 B:“别傻逼,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小心命都没了。”
可一想到我妈在漏雨的房子里咳嗽,我就怂了。我掐灭烟,暗暗发誓:周五晚上,末班车,老子去闯一闯!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给我妈挣套房!打定主意后,我反而踏实了。第二天上班,我特意查了地铁末班车时间:23:50。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心里倒计时:还有三天、两天、一天……每过一个小时,我的心就跳快一拍。同事问我怎么总走神,我笑笑说:“没事,缺觉。”其实脑子里全是零号线。
我甚至开始脑补上车后怎么许愿——“我要一套三环里三居室,南北通透,带学区。”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周五终于来了。
我提前跟组长请假,说肚子疼。组长翻了个白眼:“又相亲?”我嘿嘿笑,没解释。晚上十一点,我站在西二旗地铁站,看着人来人往,心里突突直跳。我给自己打气:“阿灿,别怕,就一趟车,上去许个愿,明天你就翻身了。”
可就在我刷卡进站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我妈。她声音沙哑:“灿灿,下班没?妈给你煮了红糖姜茶,明早给你寄过去,别着凉。”我握着手机,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说:“妈,您早点睡,我……我周五加班,晚点回。”挂断电话,我抹了把脸,心里更坚定了:为了我妈,这趟车,我上定了!23:49,末班车广播响起:“开往焦化厂方向……”人群稀稀拉拉。我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隧道尽头。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