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迎来到死亡直播间
林烨睁开眼。
天花板不是公司宿舍那块发霉的。白的。刺眼的白光从头顶浇下来，他抬手挡了一下，骨头缝里都透着加班三十六小时后的酸软。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猛地坐起身。单人床，四面白墙，一扇紧闭的铁门。像间病房，或者牢房。空气里有消毒水的气味。
“绑定成功。”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砸进耳膜。林烨悚然一惊，环顾空无一人的房间。
“欢迎来到死亡直播间，宿主林烨。”
眼前凭空弹出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光屏，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当前任务：新手试炼·深夜商场捉迷藏】
【地点：如海百货大楼（已废弃）】
【时间限制：存活至凌晨5:00】
【基础人气目标：5000】
【规则警告：
1. 请勿直视保安手电筒光源。
2. 若听到儿童笑声，请立即原地转圈三次。
3. 试衣间镜子禁止照射第二次。】
【任务奖励：人气值结算，系统商城开启权限】
【失败惩罚：死亡】
林烨盯着那两个字。死亡。胃袋缩紧。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很疼。不是梦。
“这什么意思？”他对着空气发问，声音干涩。
“直播将在三十秒后强制开启。”电子音毫无情绪，“请宿主积极获取人气，观众打赏可兑换生存物资。”
“谁在说话？放我出去！”
没有回应。光屏上的倒计时冷漠跳动：29…28…27…
林烨深吸一口气。他只是个普通社畜，除了熬夜赶工画设计图，最大的危险就是吃泡面没调料包。但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他迅速打量环境。房间没有窗户。那扇铁门看起来很厚重。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他放在床头、原本关机的手机自动亮起，屏幕显示一个陌生的直播界面。观看人数从0跳到1，又跳到17。
弹幕飘过一条。
“哇，新人？赌十秒内吓哭。”
“场景好真，这次下血本了啊剧组。”
手机摄像头指示灯亮着。林烨意识到，它正对着自己。他把它拿起来。屏幕里是他自己苍白失措的脸。
“请宿主即刻前往任务地点。”系统音催促。
那扇铁门应声而开。门外不是预想中的走廊，而是一片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暗。
手机屏幕上的观众数跳到了53。又一条弹幕飘过。
“主播傻站着等开饭？往前走啊！”
林烨抿紧唇，将手机揣进兜里，摄像头露在外面。他迈步跨入黑暗。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带着灰尘和某种若有似无的腐朽甜香。他眨了眨眼，视力逐渐适应。他正站在一个无比宽敞的商场中庭。残破的促销海报垂落，几排购物车胡乱堆叠在一旁。远处，各色专柜隐没在更深沉的阴影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某个应急出口标志，幽幽泛着绿光。
“如海百货……”他低声念出旁边一个歪倒的指示牌上的字。
观众数突破一百。弹幕多了起来。
“这布景可以啊，瘆人。”
“主播声音还行，就是腿别抖了。”
“注意规则！三条！少一条就完蛋！”
林烨强迫自己移动。鞋底摩擦地面，声音在过分空旷的空间里传出老远。他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至少找点能防身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