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停顿了一瞬，随即转向，跟上他的移动轨迹。
它真的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林烨挪到柜台尽头，小心探出半只眼睛。
那个模特已经离开橱窗同伴，站在离柜台三米远的中庭空地上。僵直的塑料腿迈出，落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一步。又一步。朝向他的藏身处。
它的移动方式完全违背物理常识，僵硬又精准，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手电。光。规则第一条是针对保安的手电光，对这个东西有用吗？
弹幕也在疯狂出主意。
“试试光！照它！”
“万一照了更糟呢？”
“保安快绕回来了！我听到脚步声了！”
远处，那种规律而僵硬的脚步声隐约传来。是那个巡逻的保安。他正在折返。
前有模特，后有保安。
林烨额角渗出冷汗。他被堵死了。
必须冒险。
就在模特再次抬起腿，即将踏下第三步的瞬间，林烨猛地从柜台后窜起，同时按亮了手中的应急手电！
一道亮白色的光柱猛地射出，不偏不倚，正打在模特毫无特征的脸上。
“嗤——”
一声轻微的、像是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
模特的动作骤然定格。抬起的腿悬在半空，整个躯体剧烈地、高频地颤抖起来，表面泛起一层类似干扰波纹的涟漪。它空白的脸部中央，被光柱照亮的地方，竟然开始微微发黑、碳化。
有用！
但没等林烨心头的欣喜浮现，那模特猛地放下腿，颤抖停止。它不再试图靠近，而是原地站定，被照亮的头部微微歪斜，一种无声的、却更加毛骨悚然的“注视”透过光柱，压回林烨身上。
它不怕光。只是不喜欢。光能暂时阻滞它，但无法击退。
而手电的电量指示条，就在这短短几秒内，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一小截。支撑不了多久。
更糟的是，保安的脚步声近了。那束惨白的手电光柱已经能扫到旁边的地砖。
林烨迅速关掉手电，压下身体。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黑暗重新笼罩下来，只有远处保安的光柱晃动。
塑料摩擦声没有再靠近。那个模特依旧站在原地，面朝着他的方向，静止不动，像是在等待。
等待他和保安撞上。
“完了完了，两面夹击。”
“主播快想办法啊！”
“看地上！看保安的影子！”
一条弹幕突兀地闪过。
影子？
林烨屏息，小心地调整角度，望向保安即将出现的拐角。
光柱先扫过来。接着，是那道瘦长的、穿着制服的身影。他走路的样子依旧僵硬，步伐大小完全一致，像个上紧发条的玩具。
而在他身后，被他自己手电光拉出的那道影子，投在冰冷的地砖上——
扭曲了。
那不像是人的影子。边缘剧烈地晃动、拉伸，时而变成细长扭曲的条状，时而又膨胀成不可名状的怪异轮廓，疯狂地舞动挣扎，仿佛一个试图挣脱束缚的怪物，拼命指向某个方向——指向林烨藏身的柜台反方向！
影子在提示危险？不，是在提示安全的方向？
电光石火间，林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规则只说了不能直视保安的手电光源，没说不让看影子！这扭曲的影子，或许是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