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来越低，白天还好，勉强能维持在零下几度，到了晚上，直接跌破零下二十度。没有暖气，没有热水，甚至连干净的水都找不到。废墟里的积雪融化后带着铁锈和灰尘，喝下去又苦又涩，有人喝了之后开始上吐下泻。
食物成了最珍贵的东西。有人在废墟里翻到了半袋发霉的面包，立刻被疯抢，甚至打了起来。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性的丑陋在绝境中暴露无遗。
林薇则过得像个局外人。
她待在温暖的公寓里，每天换着花样吃。早餐是牛奶面包加鸡蛋，午餐是自热火锅配可乐，晚餐有时候煮点速冻饺子，有时候烤个披萨。晚上冷了，就打开空调（幸好公寓里的小发电机还能用，汽油她也囤了不少），裹着厚厚的毛毯看电影。
她每天只在凌晨或者深夜，趁着没人的时候出去放个风，顺便观察情况。她看到有人因为寒冷冻掉了手指，有人因为饥饿啃食树皮，还有人因为抢夺物资打得头破血流。
她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但更多的是庆幸和警惕。她知道，同情心泛滥在末世活不长久。
这天晚上，林薇正准备煮碗螺蛳粉，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林薇？林薇你在吗？”是王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开开门！我家乐乐发烧了！烧得厉害！你那儿有药吗？哪怕一片退烧药也行啊！”
乐乐是王阿姨的孙子，才五岁。林薇皱了皱眉，走到门边，没有开门，只是问：“多少度？有没有别的症状？”
“不知道……浑身烫得厉害，还咳嗽！”王阿姨哭着说，“周围都问遍了，没人有药……林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求你救救乐乐吧！我给你磕头了！”
林薇能听到王阿姨“咚咚”的磕头声。她心里一软。孩子是无辜的。
她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止咳药和体温计，又拿了一瓶儿童专用的电解质水。她打开门缝，把东西递出去。
“按照说明书吃，让孩子多喝点水。”
王阿姨接过药，千恩万谢：“谢谢你！林薇！你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林薇没说话，关上了门。她知道，这次之后，她有药的消息恐怕瞒不住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来敲她的门。
“林薇，我肚子好痛，你有止痛药吗？”
“林薇，我老婆快生了，你有干净的布吗？”
“林薇……”
林薇一概不予理会，紧紧锁着门。她知道，一旦开了先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求她，到时候她的物资迟早会被分光。
但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这天下午，林薇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还有人在用力踹她的门。
“林薇！你给我出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是住在楼下的刘三，平时游手好闲，脾气暴躁，“大家都快饿死冻死了，你却躲在里面享福！你凭什么？！”
“就是！把吃的交出来！不然我们砸门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林薇脸色一沉。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五六个男人，手里拿着钢管和砖头，刘三站在最前面，一脸凶相。张磊和几个邻居站在旁边，想劝又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