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卧室睡觉。我在客厅沙发上铺了被子,用抱枕堵住耳朵,但毫无用处。我知道凌晨两点还会来。
它准时来了。
噼啪…哒啦哒啦…
声音再一次响起。
但这一次,知道了真相之后,那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同了。它不再像是弹珠,不再是游戏。那声音变得…更尖锐,更滞涩,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像是…细小的骨头在水泥碎屑中滚动?像是…僵硬的指甲在无力地刮擦坚硬的表面?
它更清晰了。无比清晰地,从我沙发背后的那面墙里传出来。
一下,又一下,坚持不懈。
我蜷缩在沙发上,用被子蒙住头,浑身发抖。那声音像是有形的东西,钻进我的耳朵,爬进我的脑髓。
它响了整整十分钟,然后,如同以往一样,戛然而止。
死寂重新降临。
但我却无法放松。在那极致的寂静里,我似乎听到了别的东西。
一种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
…叹息?
…还是…呜咽?
不,也许只是风声,或者水管子的嗡鸣。我拼命告诉自己。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做出了决定。我找了装修公司,要求他们给我把那面墙…封起来。加厚,用最好的隔音材料,砌上双层砖,再刷上厚厚的漆。
工人们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没人多问。电钻和锤子敲击墙壁的声音震耳欲聋,灰尘弥漫。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他们铲掉原来的装饰画,露出里面灰色的混凝土墙体。
那么厚,那么硬。
那个人…就被砌在这样的里面?
一阵眩晕袭来,我扶住了门框。
施工持续了几天。期间,凌晨两点的声音依旧准时响起,被施工的框架和隔音棉略微压抑,但依然固执地穿透出来,敲打我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