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藏着什么?
或者……什么曾经藏在里面,如今正在……活动?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回了家。
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炸开。耳朵里嗡嗡作响,隔绝了门外世界的一切声音,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和那个冰冷事实在脑颅内的尖叫。
墙里。
声音是从墙里传来的。
不是我楼上的1404,是…是我的墙。我和1404相邻的那面墙。
那个独居的男人…被砌在了墙里…一年…
而那个“小女孩”,那个“老保姆”…
我猛地用手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干呕袭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酸涩的胆汁。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一年。整整一年多的夜晚。那些清脆的、嬉闹般的弹珠声…
它们不是游戏。
那是什么?是…是尸骸在墙体内部…移动?是骨骼碎裂?是…什么东西在…敲打?试图出来?
或者…更糟…是那个被砌进去的人,在无尽的黑暗和窒息中,用最后一点意识,绝望地…弹动他还能动弹的指节?碰撞身边可能存在的、同样被遗弃的零星物件?
每一个午夜清晰传入我耳中的“噼啪”声,都可能是一次微小的、恐怖的挣扎或瓦解。
而我,竟然以为那是楼上小孩的玩闹!我甚至还抱怨过!烦躁过!
极致的恐惧之后,是一种更深沉的、令人作呕的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我蜷缩在门后,抱住膝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明亮的光斑。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温馨,除了那面墙。
我无法控制地、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那面墙。
它此刻安静地立在那里,刷着均匀的白色涂料,挂着几幅普通的装饰画,看起来坚固、沉默、无辜。
但我知道不是了。我再也没法把它看作一面普通的墙。
那里面封存着一个可怕的秘密,一个腐烂的真相。而过去的一年多,每一个凌晨两点,它都在向我低语,用那种天真又诡异的“游戏”声,一遍又一遍…而我,从未听懂。
警察后来陆续又来了楼里几次,做笔录,询问情况。我语无伦次地说了我听到的“弹珠声”,说了我以为的“小女孩”和“老保姆”。来做笔录的年轻警察记录着,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毛骨悚然。他告诉我,根据初步调查,1404的业主确实独居,没有记录显示有小孩或保姆同住。发现尸体的墙体结构,正好…与我家的这面墙共享承重结构。
共享承重结构。
这句话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子。
他们离开后,楼里似乎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某种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邻居们见面时眼神闪烁,匆匆点头即过,不再闲聊。电梯里的空气总是凝固的。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恐惧已经渗透了这栋楼的每一块砖,每一根钢筋。
尤其是入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