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挤到相熟的邻居旁边，低声问。
“死人了！”邻居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着某种惊惧又兴奋的光，“听说……是1404的业主！”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1404？那个小女孩家？”
“什么小女孩？”邻居诧异地看我一眼，“1404就一个业主，是个独居的男人，姓陈，快一年没见人了吧？都说他可能出国了或者搬了……谁知道，刚听说，人根本没走！就在屋里！”
这时，一个社区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站了出来，努力维持着秩序，声音透过喇叭有些失真：“各位业主，各位邻居，请安静一下，配合警方工作……关于1404室业主失踪案，目前有一些进展，需要大家协助……”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
失踪？进展？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向十四楼那个熟悉的窗户位置。光洁的玻璃在阳光下反着光，看不出任何异样。
工作人员接下来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所有嘈杂：
“……警方在1404室内有重大发现……初步判断，业主已遇害……尸体被砌在了封闭的墙体结构内……刚刚被发现……”
“……”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空了。我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骤然加速、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
尸体？
砌在墙里？
失踪超过一年？
那……那个小女孩是谁？那个老保姆呢？每天凌晨两点，在我头顶地板上玩弹珠的……是什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冰冷。我僵在原地，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寒气。
“……请知情的邻居，近期尤其是过去一年左右，注意到1404室有任何异常情况的，积极向警方反映……”工作人员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模糊不清。
周围的人群惊呼、议论、倒吸冷气，种种声音浪潮般涌来，又迅速退去。我的感官变得迟钝，只有那个冰冷的事实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楼上没有小女孩，没有保姆，只有一个被砌进墙里一年多的死人。
那……声音呢？
那个每晚准时响起，清脆、零散，像小孩嬉闹的弹珠声……
我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合页，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抬起来。目光死死盯住我家天花板的位置——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噪音来源的地方。
视野边缘，我家那扇熟悉的窗户，在阳光下发着呆。
不对。
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毫无征兆地、闪电般地劈进我的脑海！
我猛地扭过头——
视线死死钉在了我卧室的那面墙上！那面我每晚睡着时，背对着的墙！那面……隔开我和1404某个方向的墙！
那些声音……
不是从上面来的。
从来就不是。
噼里啪啦——哒啦哒啦——
那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的滚动、弹跳声……
它们一直……
一直是从我背后这面墙里传出来的！
冰冷的麻痺感瞬间从头顶窜到脚底。我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觉得那面刷着白色乳胶漆、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墙壁，正无声地向我压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