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选？
怎么选？
三爷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刻接话：
“对！老皮影说得对！山神大人息怒，我们马上就为您献上新的新娘！”
他转身，对着所有村民高声宣布：“所有年满十六，未满二十的姑娘，都到祠堂门口集合！
山神要亲自挑选他的新娘了！”
人群一阵骚动。
那些家里有女儿的人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另一些人，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也在这个年龄范围内。
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个妹妹，小雅，她今年刚满十六。
不行，绝对不行！
我猛地推开阿强，冲到爷爷面前，抓住他的胳膊。
“爷爷！你疯了吗？你要害死大家吗？”
爷爷却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冷，也很用力。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想让你妹妹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有办法？
可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几个妇人粗暴地拽走了。
她们把我和小雅，还有村里其他十几个女孩，一起推搡到了祠堂门口的空地上。
空地中央，摆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
三爷爷颤巍巍地捧出一个黑色的瓦罐，放在桌上。
“山神的旨意，就在这神罐之中。”他扫视着我们这些女孩，像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罐子里有十八根红绳，其中一根，系着山神的同心结。谁抽到，谁就是山神选中的新娘。”
他的话音刚落，女孩们中间就响起了一片压抑的哭声。
小雅紧紧抓着我的手，吓得浑身发抖。
“姐，我怕……”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故作镇定地说：“别怕，有姐在。”
可我自己心里，也怕得要死。
抽签开始了。
女孩们一个接一个上前，哆哆嗦嗦地从瓦罐里抽出红绳。
“不是我！太好了！”
“我也不是……”
每当一个女孩亮出手中空白的红绳，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庆幸的欢呼。
很快，就轮到了小雅。
她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不住地颤抖。
我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力量。
小雅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了瓦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手。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小雅慢慢地，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
她的手里，攥着一根红绳。
红绳的末端，赫然系着一个用红线精心编织的，复杂而诡异的结。
同心结。
3
“是她！是她！”
“山神选中了！”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仿佛那不是一纸死亡判决，而是一份天大的荣耀。
小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里的红绳掉在地上，整个人软倒在我怀里。
“姐……我不要……我不要给山神当新娘……”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怎么会是小雅？
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抱着瑟瑟发抖的妹妹，抬头看向人群中的爷爷。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不是说有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