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凶悍的要吃人的气势唬住了肖可，她畏怯的后退一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肯定会问清楚的。”
肖可转身出门。
我仍不解恨，抱起同事送的已经枯萎的花束追到走廊，朝肖可的后背狠狠砸去。
肖可趔趄几步，发出凄惨的娇呼，好不容易才站稳。她回头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我又往前追了几步，她慌了，忙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钻进电梯。
我深吸几口气，待心绪平静，才回到病房。
母亲已经醒了，她看着我。
我忙上前俯下身，唤：“妈……”
啪——
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刚从手术中醒来，这一耳光全无力道。但我马上明白，母亲早就醒了。我与肖可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母亲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她拼尽仅有的一丝气力指着我斥道：“你竟拿你弟弟的命换钱……你怎么敢……”
母亲呜咽。那破碎的抽泣是从她破碎的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我也哭了，但我说：“妈，我相信弟弟也会希望治好你的病。”
“我的儿子……”
母亲扯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当场晕了过去。
8
如果没有多年前那场惨剧，弟弟现在也已大学毕业。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杀害弟弟的是我们邻居家的儿子，十二岁的初中生顾羽，也就是现在的顾凡宇。
顾羽头脑聪明，学习成绩好，从来都是年级第一，而且他动手能力强，经常鼓捣出各种机甲模型，参加大小比赛，拿过许多奖。从前母亲教育我和弟弟时总说“你看看人家顾羽”。
因为各方面出众，顾羽备受父母溺爱，他们像祖宗一样供着他。顾羽从小性情霸道暴躁，经常霸凌同学。但他的优势掩盖了他性情中的暴力倾向，家长、老师只道孩子小不懂事，长大就好了。
所以，我弟弟每天屁颠颠跟在顾羽身后叫他“顾羽哥哥”，缠着他学做模型，大家也不觉有什么问题。
悲剧发生在一个初夏的傍晚。
弟弟去找顾羽玩，不小心打碎了他花一个多月做成参加市级比赛的飞机模型。
顾羽暴跳如雷，打了弟弟。弟弟被打疼，开始还手，这更激怒了顾凡宇，身强体壮的他骑在瘦弱的弟弟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们找了弟弟一夜，最后报了警。第二天下午，警察在顾羽房间的衣柜发现了他伤痕累累的尸体。
因为年纪小，顾羽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有一天夜里，顾羽父母带着他人间蒸发，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
我的家庭从此破碎了。
父亲下班就把自己泡在酒精里，喝多了就摔东西。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