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愉悦：“是啊。本来想找个借口，比如‘我牛排买多了吃不完，邻居小姐能否帮个忙’，或者今天七夕餐厅都爆满，不如一起拼个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柔，“没想到借口没来得及用上，就先一起做了件足以写进人生简历的大事。”
他朝我走近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混着夜风的味道。
“那么，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他微”
弯腰，平视着我的眼睛，语气郑重又带
着一丝试探，“姜小满小姐，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虽然牛排可能有点凉了，但我煎牛排的手艺，阿福说……它隔着阳台都觉得很不错。”
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那只大嘴巴喜鹊!
我想忍着笑，却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心里那点因为传说破灭的遗憾，忽然被另一种更饱满、更真实的情绪填满。
夜空中的鹊桥是假的，但身边这个人的紧张和期待是真的。古老的传说结束了，但新的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我扯了扯身上还沾着点玻璃钢碎屑的“夜行衣”，“而且，我得看着你煎，万一阿福是骗我的呢?”周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他笑着朝我伸出手：“乐意接受监督，邻居小姐。”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稳稳地牵住我。
下楼的时候，夜空划过几颗流星——或许是赶着去赴约的牛郎织女卫星（谁知道呢），又或许，只是宇宙送给我们这场奇特相遇的一点浪漫点缀。
这个七夕，没有等到一年一会的神仙爱情，却意外地，握住了一只温暖的人间的手。
4 天官巡查
而阳台的风铃轻轻响动，仿佛有几只功成身退的喜鹊悄悄飞过，留下了祝福的窃窃私语。
夜风变得温柔，裹挟着城市遥远的喧嚣和近在咫尺的、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我的手被他稳稳牵着，走下天台冰冷的铁梯，心跳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咚咚回响，清晰得让我怀疑他也能听见。
回到我所住的楼层，周序绅士地停步在我公寓门口。
“我很快就好!”我几乎是抢着说，然后飞快刷卡开门，溜了进去，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用最快速度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舒服的棉质连衣裙，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我对着镜子拍了拍脸，试图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
打开门，周序还等在那里，姿势都没变，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纸袋。
“刚才让楼下便利店送上来的，”他递过来，眼神温和，“热牛奶。淋了冷水又风，预防感冒。”
纸袋温热，暖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我捧着牛奶，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的公寓就在我对门，布局和我那边一模一样，却布置得格外简洁利落，以灰白和原木色为主，阳台上果然种着好几盆长势喜人的绿植，还有一个挂着照片的风铃——我眯眼仔细瞧，其中一张好像真的是我某次在阳台伸懒腰时被偷拍的!这个阿福!
开放式厨房里，果然放着两份用保鲜膜封好的牛排，配菜也准备得整整齐齐。周序系上围裙，打开抽油烟机，熟练地热锅倒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