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面就是山口!”阿秀指着前面的山口,云舒却突然停住了——山口处站着一个人影,穿着牛郎的古装,手里拿着一根牛鞭,脸上同样蒙着白纱。那人举起牛鞭,往地上一抽,地面裂开一道缝,缝里爬满了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朝她们扑过来。

阿秀拉着云舒往旁边躲,却被一只喜鹊啄到了手。她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红绳掉在地上,被喜鹊叼走了。“别管我,你快走!”阿秀把云舒往前推,自己却被喜鹊围住了。

云舒不敢回头,一路跑出山口。她听见身后传来阿秀的叫声,还有织布机的“咔嗒”声,直到跑出很远,声音才渐渐消失。

她在山外的小镇报了警,警察跟着她回鹊桥坞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空村子——青石板路还在,家家户户的院门还开着,却没有一个人,只有祠堂里的织机还在转,上面缠着无数根红色的丝线,丝线上挂着一根根白色的喜鹊羽毛。

后来,云舒写了一本关于鹊桥坞的书,却没人相信她的话。有人说她是编的,有人说她精神有问题。直到一年后,她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根红色的丝线,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规仪没断,七年之期,还会有人来。”

云舒把丝线扔了,却在当晚梦见了鹊桥坞——她站在祠堂里,穿着织女的古装,手里拿着梭子,正在织机上织布。织机上的丝线越来越多,缠住了她的手腕,她想挣扎,却看见石伯站在供桌前,手里拿着《鹊桥规仪》,念着最后一条:“当双星异动,鹊桥染秽,需以‘异星’之血,重定经纬……”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窗台上放着一碗清水,水里飘着一根白色的羽毛。窗外,传来了熟悉的铜铃声,规律得像钟摆,一步步朝她的房间走来。

铜铃声在门外停住了。

云舒僵在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她盯着门板,仿佛能看见斗篷下那双泛着冷光的眼睛正贴在缝隙上,将屋里的一切都收进眼底。铃声没再响,只有细微的、类似鸟喙啄击木头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跳上。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才重新响起,慢慢远去。云舒掀开被子,冷汗已经把睡衣浸得湿透。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廊灯的光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根没织完的丝线。

第二天,云舒把那张纸条和窗台上的羽毛一起烧了。火焰舔舐羽毛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飘出一股奇怪的焦味,像陈年的布料被点燃。她以为这样就能切断和鹊桥坞的联系,却在当天下午收到了一个快递——没有寄件人,里面装着一块深蓝色的布料,布料上绣着两颗星,一颗是牵牛,一颗是织女,两颗星之间的丝线是用红色的线绣的,针脚密密麻麻,像无数道细小的伤口。

云舒把布料扔在垃圾桶里,却在夜里梦见自己穿着这块布料做成的衣服,站在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