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环节，他替她挡下一杯又一杯白酒，低声在她耳边说：“以后有我，不用再喝这些了。”林微望着他被灯光映亮的眼睛，和十年前雪地里那个举着暖水袋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心里的甜像要漫出来。
宾客们都夸他们是金童玉女，说这爱情故事比电影还浪漫。林微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确信自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婚后第三个月，她在陈默手机里看到了备注“晓晓”的对话框。
那天陈默洗澡时，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次。林微本来不想理会，但震动声吵得人心烦，她拿起来想调成静音，却不小心瞥见了锁屏预览。
“老公，你上次说的那条项链，我今天试了真好看”
“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炖了汤”
时间戳停在他说“陪领导应酬”的那个晚上。林微的手指开始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浴室的水声停了，她慌忙将手机放回原处，假装在整理床铺。
陈默擦着头发走出来，很自然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今天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
这是他婚后的日常体贴，往常林微会安心地靠在他怀里，但今天她却浑身僵硬。
“你昨晚...”她犹豫着开口，声音干涩，“应酬到很晚吗？”
陈默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是啊，张总非要拉着我们去第二摊，烦死了。”他转过她的身子，眉头微蹙，“怎么了？一个人在家害怕了？”
林微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撒谎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然。她几乎要相信是自己多心了，直到陈默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林微捕捉到了。
“公司的消息，”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很快放下，“没什么要紧事。”然后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像过去无数次安抚她那样。
可是这次，林微却觉得那温度烫得人发慌。
“是个同事，小姑娘不懂事乱说话。”陈默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总爱开玩笑。”
林微最终还是信了。就像十年里他说“师妹只是请教问题”“晚归是帮兄弟搬家”时一样，她把那些疑点折起来，藏进心里最深的角落，怕一拆开，就会碎了那十年的梦。
第一次家暴发生在儿子出生前的一个雨夜。
那天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林微精心准备了一桌菜，点上蜡烛，等着陈默回家。时钟从七点走到九点，再到十一点，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陈默始终没有回来。
电话打了无数个，都是关机状态。林微坐立不安，担心他出了意外。凌晨一点，门外终于传来钥匙声。
陈默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浑身酒气，领口上沾着醒目的口红印。
“你去哪儿了？”林微的声音颤抖着，“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忘了吗？”
陈默不耐烦地挥挥手：“应酬，都是应酬！你以为我想喝成这样？”
“应酬需要把口红印应酬到领子上吗？”林微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积压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爆发，“我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