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机会来了！"庄林的电话打进来时，陈默正蹲在建材市场门口啃煎饼，油星子溅在袖口，"水果批发市场的老周说要现金交易，咱们绕开中间商，一转手赚三倍！三天，只要三天，三十万到手！"
口袋里的种子突然冰得刺骨，像块冻硬的鹅卵石。陈默咬了口煎饼，面酱的甜腻混着种子的凉意直冲天灵盖："我这儿还差五万设备押金……"
"我跟你说过别跟我客气！"庄林提高嗓门，"设备我找朋友借，你赶紧找个仓库！"
挂了电话，陈默盯着手机定位软件——这是他托做安防的朋友做的简易版，专门用来防快递丢件。他套上外套出门，路过小区超市时，瞥见货架上的微型GPS定位器，鬼使神差地塞进了购物车。
第二天，陈默陪女友玲玲逛手机店。玲玲试新手机时，他假装接电话，溜达到隔壁的箱包店。
"老板，这背包结实不？"他指着个黑色登山包，"我朋友要跑工地，得装工具。"
老板热情地打开包："结实！帆布加防水涂层，拉链德国进口的！"陈默的手指在包底摸索，趁老板转身拿票据的功夫，迅速将定位器塞进了夹层。
当晚十点，陈默盯着手机地图上庄林的定位信号。信号从银杏苑出发，七拐八绕，最终进入了"威尼斯人度假村"——本市最顶级的赌场。陈默曾在财经新闻里见过相关报道，这里的VIP包厢最低消费五万，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连地毯都是瑞士进口的。
三天后，陈默正在送外卖，庄林的消息弹窗跳出来，附带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满载纸箱的货车侧翻在沟里，药材撒了一地，纸箱上印着"康源药业"的红标。"老陈，出事了！车翻了，我也摔断了腿……"后面跟着个收款码，备注是"医药费"。
陈默盯着照片里庄林"痛苦"的脸——他小腿上缠着的绷带明显是新绑的，鞋面上连泥都没沾。他点开收款码，转了两千块，备注栏敲下："庄林车祸医疗费"。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默送外卖时总忍不住盯着手机里的定位地图。庄林的手机信号在赌场VIP室待了三天，第四天突然消失在城北的城中村。陈默换了身破洞牛仔裤，戴了顶鸭舌帽，蹲在城中村口的烧烤摊前，盯着对面的出租屋。
夜里十一点，出租屋的门开了。庄林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来，女人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手里拎着个LV包。"阳哥，明天还能借我点钱不？"女人撒娇道。
"滚！"庄林踹了她一脚，"老子输得裤子都没了，还借？"他踉跄着走进巷口，陈默赶紧缩进阴影里。
第二天，陈默以"谈合作"为由约庄林见面。庄林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眼眶乌青，见到陈默时眼睛一亮："老陈！你来得正好！我有个新项目，做虫草生意，利润比药材高十倍！"
"虫草？"陈默掏出手机，打开定位软件，"你昨晚在城北？"
庄林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我去朋友家打牌了。"
"打牌？"陈默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定位显示你在'金樽娱乐城'，VIP3包厢。"
庄林的脸瞬间煞白。陈默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庄子，我昨天去了银杏苑，见了庄伯。"
庄林猛地后退两步，撞在墙上："你……你怎么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