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赵烨眼中闪过的志在必得。
就在太监准备唱“留牌子”的瞬间——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从御花园方向传来，伴随着宫人惊慌的低呼：“小世子！小世子您怎么了？！”
场面顿时有些骚动。
一位老太妃猛地站起身，脸色发白：“是晟儿！他的喘症又犯了！”
皇帝蹙眉：“快传太医！”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看到，那位突发喘症的小世子，被乳母抱着经过秀女队列时，小手指猛地指向苏柔的方向，咳嗽得更加厉害，小脸憋得青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香……好难受……那个……红衣服……”
声音虽小，但在骤然安静下来的体元殿，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穿着一身水红、香气最浓烈的苏柔身上！
苏柔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女……臣女不知……”
太后和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皇后厉声道：“选秀之地，竟用此等浓烈香粉，冲撞贵人，是何居心？！撂牌子！”
“撂牌子——”太监立刻高声宣唱。
苏柔几乎瘫软在地，被两个嬷嬷毫不客气地“请”了下去。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大概想破头也不明白，自己精心准备的“利器”，怎么会变成摧毁她的罪证。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第一个。苏柔，你的宫廷梦，碎了。
经过这番搅扰，帝后显然也失了细细挑选的兴致。
当太监再次唱到我的名字时，皇帝似乎有些犹豫。
我抓住这个机会，在他开口前，微微抬首，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与坚定：“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恳请陛下与娘娘恩典。”
“哦？你有何请求？”太后似乎有些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道：“臣女自幼仰慕《女则》《女训》，深知女子德言容功，以德为首。今日选秀，因香粉之事冲撞贵人，虽非臣女之过，然同批秀女中出现此等事，臣女亦觉惶恐。臣女恳请……恳请陛下与娘娘，允臣女落选归家，潜心修德，日后由父母择一寻常人家婚配，必谨守本分，绝不敢再入天家，以免德行有亏，玷辱天家威仪。”
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
既点明了自己德行无亏，又撇清了自己与苏柔事件的关联，最后还表明了自己不愿高攀、只求安稳的态度。在一片挤破头想进皇家的秀女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果然，太后和皇后闻言，眼中都露出了赞赏之色。
皇帝摸了摸胡子，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思。他或许在权衡，沈家的女儿，若不入皇家，或许更让他放心？
最终，皇帝开口道：“沈家女儿，倒是懂事知礼。既如此，朕便准你所请。撂牌子，赐玉如意一柄，以示嘉奖。”
“臣女，谢陛下隆恩！”我压下心中的狂喜，恭敬地叩首谢恩。
成功了！
我成功地，在第一步，就彻底脱离了前世的轨迹！
赵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几乎要站起身，但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只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愕和不解，还有一丝被违逆的恼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