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是我父亲的妾室所出的庶女，平日里最是柔弱乖巧，对我这个嫡姐也是恭敬有加。但上一世，就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最终在我背后捅了最狠的一刀。
她自然也参加了选秀，并且“意外”地被指给了赵烨作为侧妃，与我同日嫁入三皇子府。
“水红色？”我轻轻捻着指尖，笑了，“规制上，庶女选秀，不得穿正红与大红，这水红，倒是钻得巧，既不出格，又足够显眼。”
“是啊，听说她还在裙角熏了特制的香，说是要‘步步生香’呢！”玉珠嘟囔道，“心思可真多。”
香？
我眸光一闪，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件小事。
选秀当日，有一位郡王带来的小世子偷偷溜进了御花园，结果被某位秀女身上过浓的香粉刺激，突发喘症，险些出事。当时闹得不大不小，那位秀女也因此被斥责“举止轻浮，用心不正”，最早一批被撂了牌子。
那位秀女用的，似乎是西域进贡的一种浓烈花香膏。
而苏柔为了明日出风头，熏的正是那种香！她一个庶女，本用不上这等好东西，那香膏，是我上一世傻，送给她的！
这一世，我可不会再“帮”她。
不仅如此，我还要“帮”她一把，让她这香，熏得更浓烈些。
“玉珠，”我低声吩咐，“你去二小姐院里，就说我夸她那香好闻，把我妆匣最底层那盒西域来的‘凝香露’找出来，给她送去。就说……此露与香膏乃是绝配，只需滴上一滴，便能留香一日，芬芳倍增。”
凝香露本身无毒无害，甚至极为珍贵，但与那特定香膏混合，经体温一蒸，气味会变得格外甜腻霸道，经久不散。
苏柔啊苏柔，你不是想“步步生香”吗？姐姐便让你“香”个彻底。
玉珠虽不明白我的用意，但看我神色冷凝，不敢多问，立刻照办。
看着玉珠离去的背影，我眼神冰冷。
苏柔，这只是开始。你欠我的，欠玉珠的，欠我孩儿的，我要你慢慢还。
3 选秀风云
翌日，皇宫，体元殿。
秀女们按照家世排列，垂首静立，等待着帝后与太后的遴选。
我穿着符合规制的浅碧色绣缠枝玉兰衣裙，妆容清淡，混在一众争奇斗艳的秀女中，并不十分打眼。
我能感受到一道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是赵烨。
他坐在皇帝下首，一身亲王蟒袍，温文尔雅，俊朗非凡。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欣赏，与上一世初见我时，一模一样。
若没有那焚心蚀骨的六年，我恐怕依旧会被他这副皮囊和伪装所迷惑。
我微微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和恨意。
我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不远处站着的苏柔。
她果然穿着那身水红色的衣裙，身姿袅娜，经过我“好心”赠送的凝香露加持，她周围的香气果然格外浓郁，引得邻近的几个秀女都微微蹙眉。
很快，轮到我上前。
“镇国将军沈巍之女，沈清韫，年十四。”太监尖细的嗓音唱名。
我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声音平稳，举止端庄，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太后和皇后显然对我很满意，问了几句家常，我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张扬，也不怯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