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桌上。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顾云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开口。
“顾云深，医生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他没有说话。
我替他回答。
“医生说，捐献骨髓之前，捐献者的身体和情绪状况，必须保持绝对的稳定。”
我举起我那只被烫得通红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太稳定。”
然后，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的情绪，也因为苏小姐的‘不小心’，变得非常糟糕。”
我收回手，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如果苏小姐继续这样上门来‘探望’我，刺激我，我想，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手术这件事，恐怕要无限期推迟了。”
我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利剑，直直插进顾云深的软肋。
他可以不在乎我，但他不能不在乎顾念之的命。
他看着我，第一次，用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我。
他发现，他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她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那个怨妇。
她变得有条理，有手段，甚至……有点可怕。
“晚晴，你先回去吧。”
最终，他做出了选择。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苏晚晴还想说什么，但接触到顾云深警告的视线，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她拿起包，狼狈地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云深。
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萧瑟，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问我，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挫败。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想要你记住，我们的约定。这一周，这个家里，不欢迎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
“尤其是，苏晚晴。”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上楼，回了卧室。
手背上的灼痛还在持续，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的痛快。
这只是一个开始。
苏晚晴，顾云深，我们之间，好戏还在后头。
04
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两天。
第七天的清晨，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急切。
顾念之的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了严重的感染，急需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不能再等了。
顾云深彻底失去了他伪装出来的所有耐心。
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接冲到我的床边，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萧瑟！你的游戏结束了！”
他双目赤红，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
“念之快不行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
我被他粗暴地拖下床，睡衣的领口被扯开，露出被烫伤后依然留着红痕的皮肤。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我塞进车里，一路狂飙到医院。
他把我拽进一间无人的病房，反手锁上了门。
“砰”的一声，将我所有的退路都断绝了。
他将我狠狠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像铁钳一样掐住我的手腕，将它们高高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我动弹不得。
“萧瑟，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脸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说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