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后面的话，林薇已经听不清了。
“一律不见”。
“搬走了”。
这几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耳膜上，砸得她头晕眼花，四肢冰凉。
雨还在下，冰冷地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衫。她站在紧闭的公寓楼门外，看着那扇她曾经可以随意进出的大门，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顾琛不是开玩笑。
他不是在赌气。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终于彻底攫住了她。
5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冰冷地滑进衣领，但林薇毫无知觉。她像个游魂一样，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公寓，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湿冷的世界，却关不住她内心呼啸的寒风。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天他帮她揉脚踝时，那淡淡药油的味道。沙发上仿佛还有他坐过的凹陷。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唯独那个将她视若珍宝的人，抽身离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余地。
拉黑、换密码、搬走、拒不见面……顾琛用最决绝的方式，在她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怎么会……他怎么敢……”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试图从中品出一丝他只是在赌气的可能，但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恐慌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和她拨打无数次都是忙音的记录，像是一场无声的凌迟。骄傲和愤怒早已被这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后悔和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李晓不放心，找了过来。
一进门，看到林薇像只被雨淋透又遗弃的小猫般缩在那里，眼神空洞，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李晓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
“薇薇？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李晓轻轻抱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晓晓……”林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他拉黑我了，他搬走了，保安说他不见我……”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像个迷路的孩子。
李晓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让你收敛点脾气，顾总对你那么好，你……”
“可我看见那个女人碰他的手了！”林薇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激动地辩解，“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在那种餐厅！那不是谈工作的样子！”
李晓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薇薇，有件事……我觉得不能再瞒着你了。”
林薇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李晓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聊天界面，递到林薇面前。那是她和张辰——顾琛那个铁杆好友——的对话。
【李晓】：辰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薇薇看到顾总和一个女的在餐厅，闹得挺不愉快的，顾总好像真生气了，直接走了。
【张辰】：……（输入中良久）唉。老顾这次是真寒心了。
【张辰】：那女的是瑞科集团的项目总监苏曼，他们那个项目谈了快三个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今天本来是要签初步意向协议的。老顾为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熬了多少夜，喝了多少酒，你们根本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