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尖锐的嗡鸣，失重的坠落感尚未消退——他明明已经死了。
秦风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五年前证券公司交易大厅的红绿屏幕...
“小子，运气不错啊！”油腻的巴掌重重拍在他肩上，“不过你一个实习生，用公司账户赌赢了是走运，赌输了……可是要坐牢的。懂吗？业绩归我，你滚回去打杂，大家相安无事。”
巨大的信息流冲刷着秦风的神经——重生？五年前？他被背叛，被推下天台的剧痛尚未平息…
“这样，”赵鹏得意地笑，“业绩算我的，我呢，在你的实习报告上美言几句，大家皆大欢喜。年轻人，要懂得感恩和规矩，明白吗？”
感恩？规矩？前世就是这些虚伪的枷锁勒死了他！滔天的恨意瞬间压过了眩晕，秦风缓缓抬起头，那双几秒前还充满惊惧的眼睛，此刻已冰冷沉寂得如同深渊。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淬冰的嘲讽：“赵经理的规矩，就是抢下属的功劳，拿去讨好楼上VIP客户部的王总吗？比如…上周那笔被故意做亏的英镑单子？”
赵鹏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风逼近一步，那压迫感让赵鹏窒息：“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私下用你小姨子账户跟公司账户对敲的事…风控部的李主管，好像最近正缺一份‘投名状’吧？”
看着赵鹏瞬间惨无人色的脸，秦风拿起背包。
“对了，那笔沪铜的业绩，是我的。别再碰我的东西。”
他转身离开，将崩溃的经理留在原地。穿过嘈杂的人群，他眼底的冰冷渐渐燃烧起来，化为一丝近乎疯狂的、属于狩猎者的兴奋弧度。
01
赵鹏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褪成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冷汗几乎瞬间浸透了他腋下昂贵的衬衫面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恶心透顶的冰凉。他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眼睛…秦风刚才看他的眼神…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沉默寡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懦弱的实习生该有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多少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漠然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或者一个…死人。那种眼神，他只在某些真正手握生杀大权的大人物身上见过，他们决定碾死一只蚂蚁时，就是这种表情。
“你…你…”赵鹏的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英镑单子…小姨子的账户…风控部李主管…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他做得极其隐秘，自信天衣无缝！这个实习生…他到底是什么人？！
恐惧像藤蔓一样瞬间缠绕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眼睁睁看着秦风拎起那个破旧的黑色双肩包，转身，毫不留恋地穿过拥挤嘈杂的交易大厅。周围的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交易员的吼叫声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赵鹏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和秦风离开时沉稳的、不带一丝慌乱的脚步声。
直到秦风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赵鹏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后踉跄一步，重重靠在冰冷的隔断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个附近的同事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挥挥手，示意没事。但他颤抖的手和灰败的脸色出卖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