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保安巡逻的节奏,而是单人行走,速度稳定,方向朝这边来。他迅速关窗,退到门后阴影处,屏息。
脚步在门外停住。
门把手轻轻转动。
他贴墙站定,右手摸向背包里的钢丝,指节收紧。
门开了。
一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探头进来,手里拿着工具箱,肩上挂着工作牌。他扫了眼室内,迈步进来,反手关门,动作熟练。走到书桌原位,蹲下,开始拆墙面接口盖板。
顾渊没动。
男人拆下盖板,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支检测笔,插入接口,屏幕亮起,他低头查看数据。三分钟后,他收起设备,重新装上盖板,起身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贴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又撕下带走。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他出门,脚步远去。
顾渊等了三十秒,走出门后,走到墙边。便签撕去的地方,残留一点胶痕。他伸手触碰。
图谱闪现——便签上的字迹残影浮现:“信号残留未清,需二次处理。”
图谱延伸出一条新路径,指向男人工牌编号末三位:047。另一条支线连接到大楼维保系统,标注:“外包人员,权限周期72小时。”
他记下编号。
回到办公室,他从窗台边缘刮下一点油渍,封入证物袋。这是非标准操作,但他需要痕迹留存。做完这些,他重新打开窗,翻出通风井平台,沿原路返回。
爬到二十六楼消防通道时,太阳穴又开始抽痛。这次比前两次更烈,眼前出现短暂黑斑。他靠墙缓了十秒,才继续下楼。
走出地下车库,街道已彻底苏醒。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远离金融塔的地址。
车行二十分钟,停在城西一栋老居民楼前。他下车,走进单元门,上到五楼,用钥匙打开一扇旧防盗门。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台主机连着三块屏幕。他把U盘插入主机,调出金融塔维保系统外泄数据包,输入工牌编号047。
屏幕上跳出人员信息:周衍,外包技术员,服务周期三年前案发当月,负责二十七楼音视频系统检修。
名字下方附带一张证件照:金属框眼镜,面无表情。
他盯着那张脸,手指在键盘上停住。
主机突然弹出一条后台警报——
“检测到远程数据追踪,来源:沈氏集团内网。”
他立刻拔掉网线,关机。
屋内陷入安静。
他坐在黑暗里,手指缓缓敲击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楼前街角。
第3章:药瓶疑云
顾渊拔掉网线后,主机屏幕熄灭,屋内只剩窗外透进的灰光。他没开灯,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节奏和心跳对齐。三分钟前,沈氏内网的追踪信号被跳板程序引向城南数据中心,虚假日志已生成,窗口够他做两件事:联系陆沉,或者销毁痕迹。他选了前者。
他从抽屉底层取出一部老式加密对讲机,电池充了十二小时,信号稳定。按下发送键,只传了一串数字:27-3-14,冷藏柜编号。没有称呼,没有确认,通话记录自动清除。三年前他们约定过,只要这个编号出现,就是尸检物证交接的暗号。
等了六小时。
下午两点十七分,门锁轻响。不是钥匙,是磁卡刷过的短促提示音。门开一条缝,陆沉站在外面,风衣下摆沾着雨水,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他没进来,只是把袋子塞进门缝,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楼梯间消失前,顾渊听见一句低语:“标签没了,但批号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