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顾砚深出去采草药，直到天黑都没回来。沈青芜急得团团转，生怕他出什么事。就在她准备出去找他时，一个镇民跑了回来，喘着气说：“青芜姑娘，不好了，顾先生被日本人抓了！”
沈青芜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地跟着那个镇民，来到了镇上的广场。广场上，顾砚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满是伤痕，嘴角还沾着血。几个日军士兵拿着鞭子，正一下下抽在他的身上。
“顾先生！”沈青芜大喊着，想冲过去，却被一个日军士兵拦住了。
日军的小队长是个矮胖的男人，他看着沈青芜，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的，顾砚深的女人？想要救他，就跟我们走。”
沈青芜看着顾砚深，顾砚深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哀求：“青芜，别来！你快走！”
可沈青芜怎么能走？她不能失去顾砚深，不能。她看着那个小队长，咬着牙说：“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他。”
小队长笑了，挥了挥手，让士兵把顾砚深放了。顾砚深跌坐在地上，看着沈青芜被士兵带走，他想爬起来，却被士兵一脚踹倒在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青芜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吼。
沈青芜被带到了日军的据点，那个小队长把她关在一个房间里。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害怕，却又想着顾砚深——只要顾砚深能安全，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她没想到，当天晚上，顾砚深竟然来了。他浑身是伤，手里拿着一把刀，悄悄地溜进了房间。他拉着沈青芜，轻声说：“青芜，我们走，我带你逃出去。”
沈青芜又惊又喜，跟着他从后门溜了出去。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河边的小路跑。可刚跑没多远，就被日军发现了。枪声在身后响起，顾砚深拉着沈青芜，拼命地往前跑。
“砰！”
一声枪响，顾砚深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沈青芜回头，看到顾砚深的胸口渗出了鲜血，染红了他的月白色长衫。她扑过去，抱着他，哭着喊：“顾先生！顾先生！你别有事！”
顾砚深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青芜，对不起，我还是没保护好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定情信物，本来想……等咱们成亲的时候给你的……”
沈青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簪，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把银簪紧紧攥在手里，眼泪滴在顾砚深的脸上：“顾先生，我不要信物，我要你活着，你活着好不好？”
顾砚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看着沈青芜，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再也没了声音。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还睁着，望着沈青芜的方向。
沈青芜抱着顾砚深的尸体，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哭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她擦干眼泪，把顾砚深的尸体埋在了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她把那枚银簪插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朝着山林的方向走去——她要活下去，为了顾砚深，也为了那些被日军杀害的人，她要活下去。
沈青芜逃到了上海，她隐姓埋名，在一家工厂里做女工。她每天都在工厂里拼命地干活，累得倒头就睡，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顾砚深——想起他在药铺里给她包糖的样子，想起他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样子，想起他最后躺在她怀里，眼神里满是遗憾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