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夜景。
霓虹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散开，像一块块融化的彩色糖浆。
法医中心的停车场里，她的车孤零零地停在角落，车顶积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林楠掏出手机，想看看昨晚的通话记录和行程，却发现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没电了。
她记得昨晚回来后明明插上了充电器，难道没插紧？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解剖室里的无影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了冰冷的器械和那具静静躺着的女尸。
林楠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握过无数次解剖刀，触碰过无数具尸体，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它们如此陌生，如此危险。
她转身回到解剖台边，重新检查死者的伤口。
之前因为被尸斑吸引，她没仔细看胸口的创口。
现在仔细观察，创口边缘整齐，深度约五厘米，位置正好在心脏上方。
这是一个精准而致命的伤口，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像是...熟悉人体解剖结构的人所为。
林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作为法医，她需要用证据说话，而不是被荒谬的记忆碎片和巧合吓倒。
也许只是长得相似的人？
也许是某种视觉误差？
也许是死者在濒死状态下产生的幻觉？
但那个蛇形刀柄的细节又如此清晰，她甚至能回忆起蛇眼镶嵌的那颗红色宝石，在血光中闪烁的光泽。
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那样的刀。
这时，解剖室的门被推开，值班的年轻警员小李探进头来：
“林法医，张队让我问问，初步报告出来了吗？外面雨太大，我想早点收队。“
林楠回过神，强装镇定：“快了，还有点细节需要确认。你先回去吧，报告我等下直接发给张队。“
“好嘞。“
小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随口说了句“林法医辛苦了“，就关上门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林楠靠在解剖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看着那张被小心放在证物袋里的收据，看着死者颈部那片妖异的紫色尸斑，看着自己在无影灯下泛白的手指，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
如果那个记忆碎片是真的呢？
如果昨晚，在她离开咖啡馆之后，在她完全不记得的某个时刻，她真的用一把蛇形匕首，杀死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呢？
暴雨还在继续，像是要冲刷掉整个城市的罪恶。
但林楠知道，有些东西，即使是再大的雨，也冲刷不掉。
2 记忆裂痕
第二天清晨，暴雨终于停歇，天空露出一种脏兮兮的灰白色。
林楠几乎一夜没睡，她反复检查了女尸的各项数据，又重新做了一次胃内容物检测，结果依然显示无毒。
她将初步报告发给张毅时，刻意隐去了那个指向自己的记忆碎片，只描述了尸检的客观发现和死亡时间推测。
报告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盯着屏幕上“午夜咖啡馆“的地址，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