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了，是陈深。
林默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陈深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快崩溃了：“林默，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追你。周主任拿我弟弟陈阳威胁我，我没办法……”
“陈阳？”林默的心猛地一揪。他想不起陈阳的脸，可这个名字像根刺，扎得他心疼。
“对，是陈阳。”陈深的声音更哽咽了，“他还活着，被关在老槐树下的地下室里。周主任说，只有你能救他——你是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他的记忆里，只有你这个锚点。”
林默攥着手机，指节发白。老槐树，童年锚点，这些词和实验室里的画面串在一起。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可他没办法拒绝——陈阳是他丢失的记忆里，唯一剩下的名字。
“在哪里见？”林默问。
“今晚十点，老槐树下。”陈深说，“我会带工具，咱们一起救陈阳。对了，带上那张通行证，地下室的门需要它开门。”
挂了电话，林默盯着通行证上的蛇形标记，突然发现血渍下面，刻着一行小字：“老槐树下，实验体最终回收点。”
他的心沉了下去。可倒计时还在跳，【02:45:32】，他没有时间犹豫。
晚上九点半，林默赶到老槐树下。树很粗，树干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其中一个“默”字，被画了个圈——是他小时候刻的。
风很大，吹得树叶哗哗响，像有人在哭。林默摸出那半片带血指甲，指甲上的72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想起实验室公告栏上的名单，72号的名字虽然模糊，可最后一个字，像“岚”。
张岚？72号实验体是张岚？
“林默，你来了。”陈深的声音突然从树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锹，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很憔悴。
“陈阳呢？”林默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在地下室，门在那边。”陈深指了指树旁的一个土坡，“得用铁锹挖开，通行证插进去才能开门。”
林默跟着他走过去。土坡上有新翻的土，隐约能看见下面的铁门。陈深拿起铁锹开始挖，动作很快，额头上的汗往下滴。
林默盯着他的袖口——上次在实验室看到的血渍没了，可手腕上，露出了一截蛇形银链，和跟踪者的一模一样！
“你手腕上的链……”林默刚开口，陈深突然转身，铁锹的尖端抵住了他的喉咙。
泪痕瞬间消失，陈深的眼神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73号实验体，戏演完了。周主任说，你是最能忍的一个，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林默的呼吸骤停，脑海里的倒计时疯狂跳动：【00:59:59】→【00:59:58】。
“什么意思？”林默的声音在抖。
“意思就是，你从绑定系统的那天起，就是个实验品。”陈深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通行证，“张岚是72号，李军是71号，他们都没通过记忆耐受测试，所以死了。你通过了，现在该去实验室，做最终的记忆剥离。”
“陈阳呢？”林默猛地抓住陈深的胳膊。
陈深笑了，笑得很残忍：“陈阳？他早就死了。十年前老槐树案，他是第一个实验失败的样本。我跟你说他活着，就是为了钓你过来——你还真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