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萧烬亲手喂我服下“同心蛊”，让我的血肉散发独一无二的冷梅香。
他说：“云知，这是我们的魂香。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凭此找到你。”
十年后，我策划了一场献祭，将自己送到他面前。
他用那支曾射穿我心脏的箭，抵着我如今的喉咙，声音疯得像鬼：“偷她的香，就要偿她的命。”
“说吧，你想怎么死？”
01
我生辰这天，一切如我所料。
喜庆的红绸在我身后飘扬，映着我那愚蠢的继姐，沈月，因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
她正满心欢喜地摁着我的头，在承乾殿冰冷光滑的金砖上磕出闷响。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的头骨嵌进这皇权的最中心。
“妹妹，别怕，陛下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在假意安抚我，声音里的嫉妒和贪婪却藏都藏不住。
我顺从地低下头，额头贴着沁骨的寒意，掩去眼底的冷笑。
她以为自己献上的是一件能让她一步登天的“稀世奇珍”。
却不知道，她正亲手将一把复仇的刀，递到了我的仇人，也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新帝萧烬的手中。
殿内龙涎香幽幽，混杂着我身上被药草催发到极致的冷梅香，形成一种诡异而熟悉的味道。
萧烬一身玄色常服，靠在御座上，指尖捻着一枚漆黑的棋子，眼皮都未曾抬起。
他整个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沉浸在自己的黑暗里。
沈月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像筛糠一样。
“陛下，您闻……这香气……”
“这是我们沈家寻遍天下，为您找回的……故人香。”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在“故人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凝固了。
连那袅袅升起的香烟，都停滞在了半空。
萧烬捻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他笑了。
那笑声很轻，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带着说不尽的凉薄与嘲弄，像无数根冰针，瞬间刺穿了沈月所有的幻想。
“故人香？”
他终于睁开眼，那双十年未见的眸子，早已没了记忆中的清亮。
只剩下被血与火淬炼过的沉沉死气，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朕的故人，十年前就死在朕的箭下，尸骨无存。”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像巡视领地的猛兽，带着审判的意味，最终落在了沈月的脸上。
那张脸，是沈家花费重金，照着我前世的画像，寻了七分相似的。
可惜，画虎画皮难画骨。
“你们，是拿谁的命，来仿她的香？”
话音落地的瞬间，殿内温度骤降，仿佛三九寒冬。
沈月她们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们当然不知道，这场献祭，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策划。
我醒来一年，早已摸清了沈家的底细和沈月那不切实际的野心。
我故意用特制的药草引动体内的蛊香，又巧妙地引导她发现了“暴君白月光”的秘密。
我利用她的贪婪，将自己当成“特洛伊木马”，稳稳地送进了这座困了我前世、也将成为我复仇舞台的皇宫。
萧烬起身了。
他没有看沈月那张徒有其表的脸，目光像鹰隼，越过所有人，精准地钉死在我身上。
他一步步走下来，龙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