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李伟咬牙切齿。
“发现怀小海的时候，我算时间……心里就怕得不行……我偷偷去找过他一次，想问他怎么办……他说让我打掉……我舍不得……又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可能还是你的……”张莉泣不成声，“后来小海出生，我看他长得和小天有点像，但也有些地方像你……我就一直骗自己，骗自己都是你的孩子……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
“所以你就瞒着我？瞒了我这么多年？让我养着你和别人的野种？”李伟的心像是在硫酸里浸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痛楚，“你看着我每天为他们操心，为他们奋斗，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没有！我没有！”张莉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哀求，“我爱你，李伟！我真的爱你！我和他早就过去了！那真的是意外！是错误！我后悔了无数次！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我……”
“爱我？”李伟打断她，眼神冰冷彻骨，没有一丝温度，“你的爱，就是给我戴这么一顶硕大的绿帽子，还一带就是两顶？你的爱，就是让我替别人养儿子，一养就是两个？张莉，你的爱，真他妈廉价！真他妈让人恶心！”
他的话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张莉的心脏，让她瞬间失语，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
两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李伟冲口而出，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居然还是习惯性地称“我儿子”。
“孩子没事了。”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和，“轻微脑震荡，头皮裂伤，已经缝合好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以后注意点，小孩子磕磕碰碰虽然难免，但也要小心，后脑勺很脆弱。”
听到孩子没事，两人都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更加复杂沉重。
病房里，小海还在昏睡，小小的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苍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莉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儿子的小手，眼泪无声地流淌。
李伟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那个孩子，曾经是他最大的快乐源泉之一，此刻却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一个时刻提醒他耻辱和背叛的存在。他想靠近，却迈不动腿；想转身离开，却又被一丝残存的、习惯性的关切绊住。
他的心，彻底乱了。
第四章：摊牌与对峙
那一夜，李伟没有留在医院。 他无法面对张莉，更无法面对那个刚刚经历无妄之灾、却又身份尴尬的孩子。 他开车回了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此刻却冰冷得像座坟墓的家。 地上，被他不小心踢到的玩具车还歪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剧。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张莉的哭声和他的咆哮声。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最烈的威士忌，甚至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丝毫无法麻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一夜未眠，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地板上，脚边是空了的酒瓶，手里死死攥着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