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片段 M-12h-7B 已加密。访问权限：零级（最高）。篡改记录溯源标识：CS-07。】
CS-07。
陈星。代号07。这是我自己惯用的、在记忆深潜时为了规避系统追踪而设置的匿名标识。
不可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无法产生“震惊”或者“恐惧”的情绪。只有一种彻底的、冻结一切的荒谬感。
我……篡改了李维的记忆？
我抹掉了他遭遇车祸（或者别的什么）的那十二个小时，并且在那记忆碎片里，留下了我自己的脸？作为……恐吓？作为签名？
这说不通！我根本不认识他！在今天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个叫李维的人！
“……先生？陈先生？”
微弱的声音将我从那片冰冷的虚无中拉扯出来。是李维。他听起来虚弱而困惑。
我猛地睁开眼，扯下头上的潜入接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让我打了个寒颤。台灯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疼。
李维还躺在记忆提取椅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正挣扎着想坐起来。
“刚才……我好像看到……”他眼神涣散，努力回忆着，“一张脸……很可怕……”
他的目光飘向我，聚焦。瞬间，他脸上的困惑凝固了，然后如同慢镜头一般，被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所取代。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
在记忆深潜过程中，尤其是当潜探师强力突破防护时，被潜入者有时也会模糊地感知到潜探师正在“观看”的关键景象。
他看到了我看到的景象。
他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