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默默点头离开。苏晓惊魂未定,但还是强撑着带领陈默检查。电话线在别墅外墙的接入处果然被积雪和可能是折断的树枝彻底压断破坏。网络光猫的指示灯一片漆黑,显然也遭到了同样命运。手机信号则完全依赖于远处的基站,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指望不上。
别墅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岛。
陈默让老魏用床单小心地覆盖了林莎的遗体,将其暂时安置在阴冷的储藏间。他封锁了客厅区域,尤其是吧台和沙发附近。
调查被迫开始了。陈默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需要厘清每个人的动机和机会。
首先是被打碎的酒杯。毒物只存在于林莎的杯子里。酒瓶和醒酒器里的残酒经过初步检查(陈默用银针和观察气味,他车上有一个简易的应急包)似乎没有问题。那么,毒是直接下在杯子里的。
时间点非常关键。酒是赵乾倒的,冰块是赵乾加的。但期间,林莎曾离开沙发和高明走到落地窗边短暂交谈了几句。酒杯在那段时间里独自放在茶几上。随后赵乾去厨房拿第二次冰块,苏晓曾上楼去拿披肩,高明去过一楼的洗手间。每个人都有极其短暂的下手机会。
陈默开始逐一谈话。
赵乾: 他的悲伤看起来真实,但眼神深处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我们……感情并不好。”在陈默尖锐的问题下,他最终承认,声音沙哑,“她是个天才,但和她生活在一起……压力很大。她控制一切,包括我。”他提到林莎最近正在起草离婚协议,“她威胁我,如果由我提出离婚,我将净身出户。她的遗嘱……律师那里有一份,如果她意外死亡,我是唯一继承人,但前提是我们没有离婚程序在进行中。”动机——为钱,也为摆脱控制。机会——他经手了酒和冰块,有最大机会下毒。
苏晓: 这个女孩哭得几乎崩溃。“林老师她……对我很严格,经常发脾气。但我很感激她给我这份工作。”陈默在她房间的废纸篓里,找到了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用笔狠狠写着:“我恨她!去死!!”面对这个,苏晓脸色惨白,承认了:“是的,我恨她!她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把我花了半个月整理的资料扔到我脸上……我一气之下写的……但我没有杀她!”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我听说,林老师的新书里,有一个讨厌的角色就是以她以前的某个助理为原型的,那个女孩后来……自杀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提供的这个信息令人不安。动机——长期压抑的怨恨,可能的恐惧。机会——她负责清洗餐具,有可能提前在杯子上做手脚,也有短暂时间靠近无人看管的酒杯。
高明: 这位出版商显得焦虑而不耐烦。“我是有很大的经济损失!她拖延交稿,甚至威胁要换出版社,除非答应她离谱的版税条件!《完美谋杀》市场预期极高,公司投入了大量预热资源,她要是交不出稿子,或者给了别家,我就完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经济利益驱动。“但我怎么可能杀她?杀了她谁给我稿子?我需要的是稿子,不是她的命!”动机——巨大的经济利益冲突。机会——他曾靠近过放酒杯的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