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扑到那张吱呀作响的旧电脑桌前，按下开机键。老爷机风扇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缓慢地点亮屏幕。冰冷的光映在他脸上，眼底燃烧着一种赌徒押上所有筹码时的疯狂光泽。
直播。必须直播。
他手指颤抖，却异常迅捷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最快速度搭建多机位24小时直播”、“租赁直播设备 上门”、“私人安保 短期雇佣”……
钱？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他抓起那几叠还带着死神寒意的新钞，粗暴地塞进一个破旧背包里。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依旧沉黑，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一刻也等不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本市一家规模不小的安保公司，声称需要最短时间内组建一个临时安保团队，要求最高级别防护，钱不是问题。电话那头的客服显然被这种半夜来电的土豪做派和急切要求弄懵了，但在林烬反复强调“三倍工资！现金结算！”后，立刻变得异常高效。
第二个电话联系设备租赁公司，点名要最高清的抗噪摄像头、多路推流设备、备用电源……他甚至要求对方立刻派人带着初步设备上门安装，费用翻倍。
第三个电话，他直接砸钱联系了几个粉丝量巨大的灵异区、户外探险区主播的经纪人，用简单粗暴的“惊天大噱头，日薪十万，现场现金支付”作为钩子。他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需要他们的人气和他们的镜头，在关键时刻，作为见证。
做完这一切，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林烬毫无睡意，胸腔里像揣了一团火，烧得他口干舌燥。他死死盯着桌上那块怀表，它安静得像一个最普通的古董，但那份冰冷和死寂，此刻却像最辛辣的挑战书。
“看着吧，”他对着怀表，声音低哑，“看我们谁先玩完。”
上午八点刚过，第一批人就到了。穿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足足六个，体格精悍，神情警惕，带着简单的安检设备和防暴盾。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叫老刀。他们迅速勘察了这栋破旧居民楼的地形，开始布设简单的警戒线和监控探头。
紧接着，设备租赁公司的人也到了，扛着大箱小箱的专业器材。狭窄的出租屋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工人们熟练地在墙角、窗口、天花板角落安装上多个高清摄像头，线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连接到一个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中控设备上。大功率的备用电池组被安置在角落，确保即使整栋楼停电，直播也能继续。
邻居们被这阵仗惊动，纷纷探头探脑，议论纷纷。房东胖婶挤过来，尖着嗓子想问怎么回事，被老刀一个冷厉的眼神和两个安保人员不动声色地拦在了楼梯口。林烬直接甩给她一叠钱，足够付清一年房租。胖婶捏着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眼神惊疑不定地溜了。
中午时分，那几个被重金砸来的大主播也陆续到了。他们带着自己的团队和设备，看到这简陋到堪称破败的环境和这专业到诡异的直播阵仗，脸上都露出诧异和好奇。但当林烬直接将厚厚的现金预付薪水分发到他们手上时，所有的疑问都被压了下去。钞票的油墨味，比任何解释都更有说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