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盐粒混着血珠滚进新刻的沟壑。幻瞳痛得蜷缩,瞥见祭台暗处:云渺的淬毒匕正刮擦锁灵链,匕尖蘸着自己昨夜滴落的诅咒血梅汁,在玄铁链刻下反咒。

“孽障枯尘!”赤瞳长老的梅杖悍然劈落。石像头颅应声炸裂,颅腔里滚出半块霉变血梅饼——正是当年凌烟弑师后塞进师父齿缝的“罪证”。

黎明前的织梦堂弥漫着腐草甜香。幻瞳将血梅饼碎渣撒入雾泉,鲤形心蜃水母争食时吐出七彩泡,每个泡沫里都映着篡改后的“师徒赏梅图”。

泡影突然破裂。三十七面棱镜同时震颤,映出云渺鬼魅般的身影——十七个分身持淬毒匕刮擦镜面!糖霜雪崩般剥落,锁灵链遗言血字如烙铁灼穿幻境:

吾徒弑师证道

“甜梦!定!”幻瞳嘶吼着将银丝刺入所有镜面。玫瑰蜜从裂缝喷涌,裹住飞溅的糖霜碎屑,在镜廊穹顶凝成血色冰棱。

最后一缕乌发褪成惨白。新生白发绞杀石像残躯,枯尘的肋骨“咔嚓”断裂。一根肋骨斜刺而出,箭矢般射向祭台——

凌烟正将淬毒匕抵住云渺后心!

“小师妹?”凌烟挑眉看着肋骨折断的幻象,“师父的骨头也想阻我?”

幻瞳闭目催动银丝。糖霜急速覆盖血腥,暖玉灯幻象重新包裹镜廊。白发在她身后织成巨茧,茧内渗出呢喃:“不见血...便无痛...”

云渺突然暴起!淬毒匕擦过凌烟手腕,深深扎入祭台中央的蚀骨雾泉。

泉水轰然炸裂!枯尘那截沉底的指骨破水而出,骨尖挑着一块褴褛襁褓——正是当年裹住婴儿凌烟的布料,浸透弑师时的血。

“师父...”凌烟瞳孔骤缩。

指骨凌空书写,血在雾气中凝成十字:

温柔棺

血月沉入腐海时,幻瞳站在枯尘石化禁地的裂谷边缘。脚下万丈深渊蒸腾着蚀骨毒雾,枯尘未石化的半张脸在雾中浮沉,喉骨摩擦出砂纸般的嘶吼:

“棺...椁...”

她扯下蚀骨雾面罩掷向深渊!面罩碎裂的刹那,毒雾结晶如暴雨逆升,刺穿她双颊刻下深可见骨的沟壑。盐泪混着血瀑滚进沟渠,灼出“慈悲”二字。

雾中突然伸出枯尘的手,抓住她脚踝向深渊拖拽。

“糖霜裹腐尸...”幻瞳任由身体下坠,白发如荆棘刺穿掌心。血珠滴落处,诅咒血梅破石而生,黑瓣遇雾疯长。

下坠中她看见七岁的自己蜷在地窖尸堆。守碑人的血梅镜悬在头顶:“爹娘享福去啦!”镜中却是母亲被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