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挣扎?"她捞起棱镜抚过裂痕,"待老身将弑师案也改作...嗯?!"
镜面映出七岁那年的地窖:玄铁剑劈开父亲头颅时,喷溅的脑浆糊了母亲一脸。守碑人用血梅镜照她双眼:"爹娘去无涯巅享福啦!"镜中却分明是他们被踢入万人坑的尸骸。
啪嗒!右眼溃烂的眼皮坠地。玫瑰蜜从镜面裂缝涌出,裹住枯尘断裂的指甲。碎骨在蜜浆里重组为两个小字:
凌烟
糖霜急速覆盖血字的刹那,镜廊尽头传来淬毒匕的刮擦声——云渺的影子在第十七面棱镜里举起匕首,封印糖霜簌簌落下。
"够甜方是上品。"幻瞳将新调制的血梅饼边角料撒入雾泉。鲤形心蜃水母争食时,她自缝双目的血纱突然崩断一截线头。
三十七面棱镜同时映出云渺的身影。十七把淬毒匕在各处刮擦糖霜,锁灵链遗言血字如地火灼烧镜面。幻瞳十指银丝穿刺所有镜面,玫瑰蜜混着汗浆浸透袖管:"甜梦!定!"
嘶啦——!最后一缕乌发褪为霜白。新生白发缠紧石像脖颈,枯尘的头颅"咚"地滚落脚边。空洞的眼眶里,一截指骨缓缓竖起,直指祭台暗处——云渺的淬毒匕尖正抵在凌烟后心!
幻瞳倏然闭目。糖霜重新覆盖千疮百孔的镜面,暖玉灯的光晕裹住整个镜廊。白发在她身后织成巨茧,茧内传出呢喃:"不见血...便无痛..."
蚀骨雾泉的水面下,枯尘那截指骨悄悄沉底,在泉泥上划出未竟的十字。
第二章 棺椁裂痕
血月悬在迷蜃海上空时,蚀骨雾泉的漩涡吞没了枯尘那截指骨。幻瞳婆婆立在织梦堂镜廊尽头,三十七面血梅棱镜倒映着她霜雪覆顶的白发。右鬓最后一缕乌发如垂死黑蛇,缠在枯尘石像断裂的脖颈上。
“甜梦即至善...”她摩挲着镜面新结的糖霜,暖玉灯幻象里凌烟捧茶的手腕光洁如玉——那里本该烙着弑师的淬毒匕血痕。
泉底突然传来指甲刮擦岩壁的锐响。
子夜腐潮漫过织梦堂石阶时,幻瞳正将银丝刺入第十七面棱镜。昨夜被云渺刮破的弑师裂痕渗出黑血,糖霜在血污上结晶成玫红色冰甲。
“师父...疼...”镜中凌烟七岁的哭喊突然扭曲。暖玉灯“噗”地熄灭,枯尘石化像的左眼在镜面深处猛然睁开!
指甲抠刮石壳的“嚓嚓”声穿透镜面。幻瞳踉跄后退,镜中枯尘的指骨竟真从石像眼眶刺出!骨尖挂着黏稠脑髓,在糖霜上划出歪斜血字:
虚妄食人
“闭嘴!”幻瞳的银丝绞断指骨。断裂处喷出蚀骨雾,凝成七岁地窖的景象:守碑人的玄铁剑劈开父亲颅骨,母亲脖颈喷溅的血糊住她自缝双目的血纱。
右鬓乌发“嗤”地燃起青烟。新生白发如毒藤缠紧石像残躯,踝骨在绞杀中碎成石粉。
血祭台的蚀骨雾泉沸腾如熔炉。赤瞳长老的梅杖挑起凌烟剖胸捧出的心脏:“此心可还有情?”
“早淬成灯油了。”凌烟轻笑。心脏在梅杖尖端搏动,血管纹路竟化作淬毒匕的图腾。
幻瞳的银丝在天穹织补弑师记忆。昨夜石像眼眶窜出的指骨残影仍在镜面游荡,她不得不分出三缕白发缠住枯尘石像的嘴——石化嘴唇被勒出蛛网裂痕。
“呃啊!”银丝突然灼烫!石像右眼滴落的血泪洞穿幻象,白发如遭强酸腐蚀“滋滋”冒烟。蚀骨雾面罩“咔嚓”裂开,毒雾结晶刺入颧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