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深巷怪谈
陈默第三次核对手中的纸条，导航软件依旧显示“地址错误”。眼前只有一条被腐烂垃圾和锈蚀管道塞满的死胡同，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能源棒的酸臭，扑面而来。
“流火街三又二分之一号…”他低声咒骂，“耍我呢？”
他追踪那个失踪的能源大亨张启明整整两周，最后的线索都诡异地指向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地址，以及一家只存在于都市传说里的餐馆——“饕餮小馆”。
据说，它能满足食客最深的渴望，但代价不明。张启明在失踪前一周，曾向醉酒的友人吹嘘，自己找到了“真正能填满空虚”的地方。
陈默，一个因揭露内部黑幕而被报社边缘化的调查记者，急需一个重磅新闻翻身。张启明的失踪案，以及背后若隐若现的“饕餮小馆”，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眼看就要午夜十二点，陈默烦躁地踢了下墙角的空罐头。金属撞击墙壁的哐当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两堵爬满苔藓的砖墙之间的阴影，似乎无声地扭动了一下。一扇原本绝不存在的、古旧的木门悄然浮现。门楣上，一块被岁月侵蚀的木牌用潦草却劲道的字迹写着“饕餮小馆”。门边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光线微弱，却顽固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沙哑的轻响。
狭小的空间里只摆着四张暗红色的木桌，椅子歪歪扭扭地塞在桌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复合气味——像是陈年老醋的醇厚、某种陌生香料的辛烈，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雨后泥土的清新，完全掩盖了巷子外的腐败气息。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褂子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吧台。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不是在打扫，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打烊了。”男人头也没回，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现在才刚十二点！”陈默亮出皱巴巴的记者证，“我是《都市探秘》的记者陈默，我想了解一下…”
“规矩是，我只接待‘饿’了的客人。”男人转过身。
他的面容普通得几乎转眼就能忘记，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有的光线投进去，都泛不起一丝涟漪。他淡淡地扫了陈默一眼：“你还不饿。”
陈默刚想反驳，餐馆的门再次被推开。铜铃轻响。
一个裹着昂贵皮草、却面容憔悴不堪的女人踉跄进来，她眼下的乌青浓重，精心打理的发髻也有些散乱。她完全无视了陈默，直接扑到吧台前，带着哭腔对老板说：“我…我受不了了，那份空虚感，吃多少东西，买多少东西都填不满！求您，给我能填满它的东西，什么都行！代价…代价我付得起！”
老板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他点了点头：“稍等。”
他转身走进那扇挂着藏青色布帘的后厨。陈默下意识想跟进去看看，却被一股无形的、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挡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里面传来绝非人类能发出的、细微却清晰的咀嚼声和一声满足的叹息，吓得他汗毛倒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