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出的关键……藏在童谣里……”那个老人的话碎片般回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薇在极致的恐惧和强迫的冷静中度过。她观察护士的交接班规律, 走廊的岔路口和摄像头位置,同时竖着耳朵,将全部心神都聚焦在等待那救命的广播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

一点五十。

一点五十五。

一点五十八。

病房里,几个病人似乎无意识地调整了姿势,像是在期待什么。连身边一直保持微笑的小夏,空洞的眼睛也几不可察地转向了天花板角落的广播喇叭。

两点整。

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绷紧,所有的听觉神经都调动起来——

然而,预想中那诡异走调的童谣并没有响起。

喇叭里,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杂音。

滋滋——滋滋——

持续的、令人不安的空白持续了足足十秒钟。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却不是往常那个机械的女声。

而是今天早上她看到的那个耳后有缝合线的男医生的声音。他的语调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平稳,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透过电流的扭曲传输,每一个字都浸透着一种冰冷粘滑的、非人的恶意。

他说:

“亲爱的患者们,今日广播系统临时检修。”

“因此,我们将……”

声音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像是毒蛇吐信前的蓄力。

“亲自来到您的床边,为您提供……必要的指导。”

“请留在原地,切勿随意走动。”

“我们……马上就到。”

广播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猛地砸满了整个病房,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走廊外,由远及近,开始响起规律、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咚。

咚。

咚。

不止一个。

正不紧不慢地,挨个敲响每一间病房的门。

好的,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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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沉重、粘滞,像是穿着浸透了水的橡胶靴子,又像是某种体型庞大的生物在拖沓而行。它们并不急促,反而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