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脸色变了。
她猛地扬手，掌风掠过我耳侧。我没躲。
“你放什么屁！”她咬牙，“我这就去告诉父亲，把你关进祠堂！”
我垂眼，轻声说：“你每月献血三次，不疼？”
她手指猛地一抖。
人群安静了一瞬。
她踉跄后退两步，脸色发白，像是被抽了魂。她没再说话，转身就走，蓝衫丫鬟紧随其后。
我知道，她信了。
＞（角色交代：云舒，十七岁，云府“嫡女”。鹅黄绣花裙，金步摇晃，额间微光隐现。表面骄纵善妒，实则恐惧缠身，每月需献血饲蛊以稳自身命格。自幼被父暗中操控，充当国师府眼线，误以为除掉云见便可真正登位。）
天黑了。
我坐在摊前，左手按在心口。血纹越来越烫，像是有东西在体内苏醒。
替命蛊。
它认我为主，沉睡十五年。现在它在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子时将至。
我闭眼，再卜一卦，这次是问——预言能否应验？
铜钱裂纹加深，血渗进去，卦象浮现三字：灾煞、溺亡、子时三刻。
时间到了。
远处突然传来尖叫。
“井里！井里捞出人了！”
我睁开眼。
街角火把晃动，一群人冲向后院水井。有人抱着湿透的尸体，蓝布碎片从指缝滑落——正是云舒赏给丫鬟的衣料。
她死了。子时三刻前溺亡，口鼻溢水，手里还攥着半截布。
命格从不说谎。
围观的人群炸了锅。
“那丫头……真死了？”
“刚才云见说的……难道是真的？”
“她不是庶女吗？怎么会有这等本事？”
我坐在原地，不动。
右手再次覆上铜钱，指尖发颤。我知道接下来会看到谁。
卦象浮现两个字：裴、照。
心口骤然剧痛。
剜眼的痛，断骨的痛，血沫堵住喉咙的痛——全回来了。
耳边响起低语，像是从地底爬出的魂：“莫信裴照……莫信裴照……”
我咬牙撑住，冷汗滑进衣领。
裴照。
二十三岁，国师府首席弟子。青衫常伴，眉目如画，手持一截枯桃枝，从不离身。
前世他剜我眼，毁我命，却每夜焚香祭拜我的牌位。
他是我未婚夫，也是我命劫纠缠的共生之人。
我不知他为何这么做，但我知道——他是命格大阵的第一道锁。
这一卦，我寿减三日。
但没关系。
我不要长生。我只要把该死的人，一卦一卦，卜进黄泉。
脚步声逼近。
黑衣人立于巷口，玄袍绣金纹，面无表情。他递出一块令牌，漆黑如墨，上面刻着一道扭曲命纹。
“国师府召云氏女，即刻随行。”
我坐着没动。
盯着他袖口，轻声问：“是裴照派你们来的？”
他没答。
可袖口微微一颤。
我笑了。
我赌对了。
＞（角色交代：黑衣人，国师府执令者。面无表情，气息如铁，行动如机械，似非活人。云见未动，只问：“是裴照派你们来的？”对方未答，但袖口微颤——她知道，她赌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