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角落，看着那堆如山的问题资料，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知道，这不是锻炼，这是赤裸裸的打压和刁难。而给他这一切的，是他的“家人”和“同事”。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林枫走过来，笑容依旧：“哥，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行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默摇摇头，声音沙哑：“不用，我自己走。”
“那好吧，别太累着自己。”林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空荡荡的办公区，只剩下林默一个人。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繁华与他无关。他坐在冰冷的工位上，很久都没有动。
林默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回到林家别墅时，已是晚上八点多。老城区往返耗时，加上在公司滞留，他错过了正常的晚餐时间。胃里空荡荡的，但更空的是他的心。
别墅里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奢华感。他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餐厅方向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格外刺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餐厅走去。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后甜点和水果，显然正餐已经结束。林国栋坐在主位看报纸，苏婉正亲昵地给林枫剥着一个进口的稀有水果，林雪晴则拿着手机，笑着给林枫看什么，林枫凑过去，两人笑作一团。
好一幅温馨美满的家庭画面。
林默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瞬间消失，气氛陡然冷却。
苏婉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换上一贯的冷淡，瞥了他一眼：“还知道回来？这么晚，去哪里野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她没问他吃没吃饭，仿佛那根本不重要。
林枫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哥，回来了？第一天上班肯定累坏了吧？吃饭了吗？”他这话问得恰到好处，既显关心，又提醒了众人林默的缺席。
林雪晴撇撇嘴，收回手机，小声嘀咕：“一身灰扑扑的，难闻死了，别影响我们吃甜品。”
林国栋从报纸后抬起眼，看了林默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工作还适应吗？”
林默张了张嘴，那些在拆迁户那里受的委屈，在公司被刁难的憋闷，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看着父亲那平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的眼神，又看到苏婉和不耐烦的林雪晴，还有林枫那看似关切实则等待他出丑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还…还行。”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嗯。”林国栋应了一声，视线又回到了报纸上，似乎对他的“还行”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深究他为何如此狼狈晚归。
“王经理给我打过电话了，”林枫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替林默着急的情绪，“说哥你今天好像和住户起了点冲突？哥，我知道你想表现，但做事不能太急躁，那些拆迁户虽然条件不好，但也要好好沟通，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苏婉一听，立刻柳眉倒竖：“什么？还跟人动手了？林默！你能不能安分点！才第一天就给我林家惹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小枫辛苦维护的公司形象都要被你败坏了！”
“我没有动手，是他推我…”林默试图辩解，声音微弱。
“推你？你不去惹人家，人家会推你？”苏婉根本不信，“就知道找借口！烂泥扶不上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