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明镜似的——不是的!是七七!一定是那个贱人在搞鬼!
他疯了一样冲到医院,想揪住昏迷的七七问个清楚。护士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七七还在深度昏迷中,各项生命体征极不稳定,随时可能……
他僵立在病房门口,透过冰冷的玻璃窗,看见七七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形销骨立,身上插满维持生命的管子。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指节蜷曲着,仿佛至死都紧攥着什么东西。
李默猛地想起七七被抬走时,那紧握的拳头里,似乎露出一点褪色的金属光泽——是那个旧得掉漆的蝴蝶结发卡!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回头,感觉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存在!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开,一张废弃的纸片打着旋儿飞来,冰冷地贴在他的脚踝上,那触感……湿冷粘腻,宛如一只从地狱伸出的手,轻轻攥住了他的脚腕。
“谁?!”他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嘶哑。
无人应答。
只有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发出电流不稳的“滋滋”声。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规律而冰冷,像在为他敲响最后的丧钟。
他不知道,此刻在病房里,压在七七枕头下的那枚血色蝴蝶结发卡,正散发出越来越清晰的、淡金色的微光。
光芒中,一个女人的轮廓渐渐凝聚,温柔而悲伤,正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轻轻抚过女儿苍白冰冷的脸颊。
第六章 公司的诡影
而李默的炼狱,才刚刚拉开序幕。
李默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猩红色的巨额亏损数字,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一片惨白。
这已是本月第三次合同告吹——前两家合作了五年的老客户,毫无征兆地终止合作,电话里语气冷硬得像陌生人;刚黄掉的这个更是荒谬,对方老板昨天还在酒桌上拍胸脯保证“这单必须给李总面子”,今早就发来冷冰冰的终止邮件,理由竟是“公司战略调整”,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不给。
办公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抽噎般的叹息。他烦躁地抓挠着头发,烟灰缸早已被烟蒂堆成小山,浓烈的尼古丁味弥漫在空气中,却压不住心底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
他起身想去茶水间灌杯冰水,刚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会客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灰布衫的老太太,背对着他,佝偻着腰,花白稀疏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李默一愣——今天根本没约客户,前台也没通报有人来访,这老太婆怎么进来的?
“喂!找谁的?”他压着嗓子,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老太太没有回头,只是肩膀难以察觉地轻轻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啜泣。
李默眉头拧得更紧,往前跨了一步。
就在这时,老太太极其缓慢地、以一种非人的僵硬姿态,将头转了过来——那张脸皱缩如同枯朽的树皮,眼睛却大得骇人,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眼白,嘴角挂着一缕暗红粘稠的液体,正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落在灰布衫上,晕开深色的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