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没想打死她!这个家还需要有人洗衣做饭,需要一个沉默的沙袋承受他的怒火!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120。
救护车尖啸着来,又尖啸着去。家,骤然变得空旷死寂。地上的血迹被护士用刺鼻的消毒水反复擦拭,留下一片惨白的水痕和浓烈呛人的气味。
李默瘫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心头烦躁得像有蚂蚁在啃噬。他想,等那女人回来,得让她把这该死的消毒水味彻底弄干净,太难闻了。
烟抽到一半,手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正缓慢地渗出来。他明明记得地上连玻璃渣都没有!他咒骂着起身去找创可贴。
路过玄关,鞋柜上的镜子毫无征兆地剧烈一晃!他下意识抬头,镜中的自己脸色青灰,眼窝深陷乌黑,活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拧紧眉头,伸手想去扶稳镜框。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镜面——“啪嚓!”一声脆响,一道狰狞的裂痕瞬间贯穿镜面,从他的额头笔直撕裂到下巴!
“操!”他吓得魂飞魄散,踉跄后退撞上鞋柜。鞋柜顶端的相框应声坠落,“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那是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七七笑得一脸明媚幸福。此刻,玻璃碎片无情地割裂了她的脸庞。
李默心跳如擂鼓,他弯腰去捡相框,指尖却被锋利的玻璃碴狠狠划破,又添一道血口子。
一股阴冷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这房子……好像突然变得不对劲了。空气粘稠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每一个昏暗的角落死死地盯着他。
他把相框狠狠摔在地上,跌跌撞撞想逃回卧室。刚摸到卧室门把手,头顶的吊灯突然发出“滋啦”一声怪响,紧接着整个灯罩带着灼热的灯泡呼啸着砸落!
擦着他的肩膀狠狠摔在脚边,“砰”地炸裂!滚烫的灯丝碎片溅射到他裸露的手臂上,瞬间烫起一串燎泡。
“谁?!谁他妈在搞鬼?!”他嘶声咆哮,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空洞地回荡,更显出他的色厉内荏。
无人应答。
只有窗外凄厉的风声,呜呜咽咽,如同女人压抑的悲泣。
接下来的日子,诡异之事如影随形。
出门时,楼道声控灯总在他走到楼梯中央时骤然熄灭,身后随即响起清晰的、湿漉漉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回头却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开车去公司,刹车会在关键路口诡异地失灵,险险擦着护栏才停住;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会突然弹出七七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面无血色,那双空洞的眼睛怨毒地穿透屏幕,死死钉在他身上。
深夜入眠,总感觉枕畔有人对着他的耳廓吹气,冰冷刺骨,夹杂着女人断断续续、令人毛骨悚然的啜泣声。
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仿佛被厄运标记。
今天被楼上“意外”坠落的花盆砸得头破血流,明天被失控的电梯门夹断手指,后天走路会毫无征兆地平地摔跤,膝盖在坚硬的地面磕得血肉模糊。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只说他压力过大,精神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