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情是真的！”陈默哭喊，“您是我爸！
您养我三十年，比亲爹还亲！我不在乎血缘，我在乎的是您！”
老Q愣住，泪水终于滑落。
林妍轻声说：“爸，血缘可以鉴定，但爱不能。
您对陈默的爱，对小虎的爱，都是真的。家谱写的是名字，可家，是人心。”
老Q缓缓坐下，手中紧握的家谱本滑落在地。
他低头看着那本泛黄的纸页，忽然觉得它轻如鸿毛。
窗外，雨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屋内，落在小虎的照片上。
那孩子，依旧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老Q闭上眼，喃喃道：
“我守了一辈子的家谱，竟是别人的种？”
可他知道，更痛的不是血缘的断裂，而是信仰的崩塌——
他一生所信的“根”，原来从未存在。
第三章生命的倒计时
那是一个寻常的早晨。
陈默刚送小虎去幼儿园回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一头栽进沙发里，连脱鞋的劲儿都没有。
他觉得累，不是普通的累，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沉重，像背着沙袋走路。
他已经连续三天低烧不退，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起初以为是感冒，
可今天早上起床时，牙龈突然渗出血丝，连刷牙的泡沫都染成了粉红色。
“又上火了？”林妍递来一杯温水，
皱眉看着他苍白的脸，“你这脸色不对，得去医院。”
“没事，可能是最近加班太狠。”陈默勉强笑了笑，
伸手想拿水杯，却发现指尖微微发抖。
林妍一把抓住他的手，翻过来看了看指甲：
“你指甲发白，眼睑也发白，这不像单纯疲劳。”她语气严肃，“我带你去验个血。”
陈默还想推辞，可林妍已经拿起包：“别废话，现在就走。”
市医院血液科的检查结果出来得比想象中快。
林妍作为医生，直接调阅了报告。
她坐在电脑前，手指停在屏幕上，呼吸一点点凝滞。
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异常升高，血红蛋白极低，
血小板几乎见底——典型的急性白血病征象。
她点开骨髓穿刺的初步分析，最后一行结论像刀刻般刺入她的眼：
“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APL），
建议立即住院，启动化疗及造血干细胞移植评估。”
她猛地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眼深呼吸。
她知道这种病，也救过类似的病人，
可当它降临在自己丈夫身上时，所有的医学冷静瞬间崩塌。
她拨通老Q的电话，声音尽量平稳：“爸，陈默要住院，您来一趟医院。”
老Q赶到时，陈默已经被推进观察室，
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脸色灰白，嘴唇发紫。
他看见父亲，想笑，却只挤出一个虚弱的表情：“爸……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老Q站在床边，手紧紧攥着栏杆，指节发白。
他看着儿子，像看着战场上受伤的战友，心如刀割。
林妍把老Q拉到走廊，低声说：“是急性白血病，必须尽快做骨髓移植。
配型越接近越好，最好是直系亲属。”
老Q愣住：“那……用我的？”
“您年纪大了，而且……”林妍顿了顿，
“之前那两次DNA鉴定，您和陈默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概率很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