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Q颤抖着手打开。
“经DNA比对分析，所提供样本（陈默）与委托人（陈国强）无亲缘关系。”
他盯着这行字，大脑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不是亲生的……陈默不是我儿子？”他喃喃自语，声音像从地底传来。
陈默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他从小到大，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他记得父亲背他上学的背影，记得母亲为他缝补衣服的灯光，
记得每年春节，父亲在祖宗牌位前烧纸时的虔诚。
可现在，那一切，都是假的？
“妈……”他转向一直沉默的母亲王秀兰，“这是真的吗？”
王秀兰坐在角落的旧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膝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巨大的痛苦。
老Q猛地转向她：“王秀兰！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王秀兰抬起头，眼角已有泪光。
她看着老Q，又看向陈默，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
“三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男孩。”
空气仿佛凝固了。
崩塌的信仰
王秀兰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他是知青，从城里来的，叫沈志远。聪明，温柔，会写诗，会拉二胡。
我们相爱了。”她低头，手指绞着衣角，
“可后来他被调走，临走前一晚，我们……在一起了。”
她深吸一口气，泪水滑落：“他走后，再没回来。
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没人知道是他的。
我……我不能一个人生孩子，会被戳脊梁骨，会被赶出村子……”
老Q浑身发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那时候，你正好回家探亲。”王秀兰看着老Q，
“你穿着军装，站得笔直，村里人都说，你是个好军人。
你托了媒人向我提亲，我说……我得考虑。”
“你答应了。”老Q声音嘶哑。
“我怀孕了。”王秀兰哽咽，“我只能嫁给你。
七个月后，陈默出生，我说是早产。没人怀疑。”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陈默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泪水无声滑落。他一生的身份，竟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所以……我不是你和爸的儿子？”他抬头，声音颤抖。
“你是我的儿子。”王秀兰扑过去抱住他，“血缘上，
你不是老Q亲生的，但从你出生那天起，他把你当亲儿子养。
他半夜背你去医院，他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他为你骄傲……这些，都是真的！”
老Q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嗡嗡作响。
他想起陈默小时候，总爱趴在他背上说“爸爸背背”，
想起他第一次叫“爸”时的笑脸，想起他考上大学时，
自己在祖宗牌位前烧了三炷香，说：“爹，咱家有后了。”
可现在，他守了一辈子的“后”，竟是别人的种？
“家谱……家谱算什么？”他忽然笑了，笑得凄凉，
“我守了一辈子的家谱，五代单传，结果呢？全是假的？”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那本家谱本，就要撕。
“爸！”陈默冲过去抱住他，“别！”
“放开我！”老Q怒吼，“这本子写着的，全是谎言！
什么五代单传？什么血脉延续？全是骗人的！”
